翻,上面的数字歪歪扭扭,“前几天招了三个,一个连尺码都分不清,一个嫌工资低干了一天就走,还有个有经验的,开口就要四千,咱们这小档口,哪负担得起。”
阿玲的头垂得更低了,手指抠着桌布的纹路:“是我太没用了,要是我能像哥你一样会卖货,就不用招人了。”
“跟你没关系。”我合上账本,“冬季是旺季,一年就这几个月能赚钱,落下一天就是一天的损失。况且咱们现在是自己做货,不像以前代销——代销压货了大不了退给厂家,自己做的货压在手里,那就是真金白银的亏。”
傍晚关了档口,买了菜回到出租屋时,天已经黑透了。煮了饭菜我喝了点酒吃好饭就跟阿玲下楼去后巷逛了半条巷散步了半小时。回来后阿玲收拾碗筷时,动作慢了不少。等到躺在床上,她才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声音带着点委屈:“哥,你贴招聘启事的时候,我心里挺难过的。我恨自己怎么这么笨,学了这么久都学不会。”
我侧过身看着她,月光从窗帘缝里漏进来,刚好照在她的脸上,睫毛垂着,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别这么说。”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做生意的,慢慢来就好。但冬季太关键了,咱们耗不起。”
“那怎么办呢?”她往我身边凑了凑,肩膀挨着我的胳膊。
“办法有。”我顿了顿,想起老家的毛毛——那丫头跟我一起摆地摊到开店开厂会跟人打交道,嘴甜脑子活,要是能请她来,生意肯定能稳住。“我老家有个表妹,叫毛毛,会做生意。她要是愿意来,你就得回你自己房间睡,不能再跟我挤一张床了。”
阿玲的身子僵了一下,过了会儿才小声说:“听你的。要是咱们做不下去了,我回去还得看他们的脸色,那些场景太难受了。”
“有些事得反过来想。”我叹了口气,“他们要是知道你天天跟我睡一个房间,心里指不定怎么骂你,说不定还会说你是‘小妖精’呢。”
她一下子红了脸,伸手捶了我一下:“那不一样!是他们先欺负我对不起我的!”
“跟谁先谁后没关系。”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小小的,在我掌心里发暖,“每个人站的位置不同,想的事就不一样。”
“我懂。”她往我怀里钻了钻,额头抵着我的胸口,“可是跟你在一起,我就觉得特别温馨,没空想那些糟心事。这阵子,就像跟你在度蜜月一样。一想到要来人了,不能跟你挤一床了,我心里就空落落的。”
“蜜月都快过一个月了,还不满足啊?”我笑了笑,手指划过她的后背。
她突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伸手圈住我的脖子:“一个月太快了,我不满足。我想跟你长长久久的。”
我的笑容顿住了,伸手轻轻推开她一点,语气沉了沉:“不行。你不能有这种想法,一丝都不能有。跟着我,不会有结果的。”我看着她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又软了语气,“若是你寂寞,需要我安慰你,那倒无妨——我有时候也会有生理需求。你听懂了吗?”
她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声音有点发颤:“我明白……可我就是想粘着你。”
“上瘾了?”我挑眉问她。
“好像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头又垂了下去。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小黄”的名字。我心里一动,按下接听键,把手机举到耳边。
“木子哥!”小黄的声音带着点雀跃,“我明天要出差去深圳,想去找你玩两天,你还在以前的地方吗?”
“我不在深圳了。”我看了眼身边的阿玲,她正竖着耳朵听,眼神里带着点好奇。
“啊?你回老家了?”
“嗯。”我靠在床头,“以后有机会,你可以来我老家玩。”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啥时候走的啊?前几天给你打电话,你也没说。”
“你没问,我也就忘了提。”我含糊了过去,“回来有一阵子了,在老家开了个小店,赚点生活费,能养活自己就不想再出去闯了。”
“真的假的?”小黄的语气里满是怀疑,“我怎么有点不信呢,你以前不是说要在深圳闯出名堂吗?”
“人总是会变的。”我笑了笑,故意提高了点声音,“怀疑的话,你就过来看看呗。好了,我身边几个朋友在打牌,等着我出牌呢,今天就不多说了。”
“噢……你还会打牌啊?看着不像。”小黄的声音里带着点惊讶。
“不说了,再见。”我没等她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手机刚放下,阿玲就凑过来问:“哥,这是谁呀?”
“以前的同事,我的助理秘书。”我把手机塞回枕头底下。
“你们关系好像很好。”她的手指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