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柿,要不要炒个番茄炒蛋?”活像只黏人的小雀儿,半点没有方才说“累”的样子。
饭菜很快做好,两菜一汤摆上桌,热气腾腾的。我递过筷子,随口问:“洗手洗脸了吗?快去吧,马上就能吃了。”她却狡黠地眨了眨眼,凑到我面前,声音软软的:“脸不用洗呀,刚才在公园长椅上,你不是都用嘴帮我亲干净了吗?”说着,鼻尖轻轻皱了皱,朝我做了个俏皮的鬼脸,脸颊还带着点未散的红晕,转身蹦蹦跳跳地去了卫生间。
等她擦着手出来,我才状似随意地问:“大前天我在厨房做饭,听见你和叔叔阿姨把房门关了说话,那会儿在聊什么呢?”她刚拿起筷子夹了块排骨,闻言动作顿了顿,随即笑出声:“喔,这事啊,我还忘了跟你说,没想到你还记得!”
她放下筷子,手肘撑在桌上,托着下巴看着我,慢慢说起那天的事——“是爸妈拉着我问,说我对你到底是几分喜欢,能不能称得上是爱。我当时想了半天,也说不清楚,就跟他们说,反正一天不见你,我就心里空落落的,吃饭不香,睡觉也不踏实,至于这是喜欢还是爱,我也分不清。”
“然后我妈就凑过来,小声问我,是不是已经跟你同房了。我当时脸都红透了,只能点点头。她又问我,跟你在一块儿,感觉好不好。我说好,我最喜欢被你抱着睡觉,踏实得很。”说到这儿,她的脸颊更红了,伸手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背,声音压得更低,“我还凑到妈耳边小声说,每次跟你在一块儿都能晕呼几次,觉得特别舒服和安心,连梦里都是暖的。我妈听完,伸手刮了下我的鼻子,笑着说‘那看来你是对他真的爱了’。”
“可没等我高兴,我妈就收起了笑,认真地跟我说,你长得太帅,性格又好,还成熟稳重,她怕以后我年纪大了,你会在外面有外遇——不是说你会主动,是怕有别的女人主动来找你。她还叮嘱我,以后要把你盯紧点,别让人把你抢走了。”
晓棠说着,忍不住笑了:“我还没接话,我爸就笑着打断了。他说男人啊,最忌讳被女人盯得太紧,新鲜期的时候或许不觉得,时间久了,只会让人反感,说不定还会起反作用。他说你看着就不是奸诈的人,面相正气,可人心都是会变的,与其盯紧,不如顺其自然,彼此信任才最重要。”
“后来我妈又问,咱们是怎么认识的。我就跟他们说,是在火车上遇见的,当时是我先忍不住跟你搭话的——那会儿你坐在窗边,神情低落,一脸忧郁相,看着就让人心疼。我跟你聊了一路,你才慢慢舒展了眉头,恢复了点常态。”
“我妈听完,又追问我,了解你的过去吗?我老实说,我从没问过,也不敢问,怕触碰到你的伤口。但我能看得出来,你肯定经历过不少大起大落,你不说,我就等着,等你愿意告诉我的那天。”晓棠的声音轻了些,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我爸听完就说,你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人,这个年纪能做到待人接物面面俱到,绝对不是普通的打工仔。他还问我,你到‘深圳’上班是不是才一年,我说是,连工作都是我介绍的。我跟他们说,当时老板见了你,当场就提议让你做厂长,可你拒绝了,执意要从最底层做起。后来老板让你一个人管二分厂的仓库,一分厂五个人管仓库,都没你管得井井有条。现在你做了业务经理,仓库的事还兼管着。”
“我爸听完,点了点头,说‘这人不简单’,然后就问我,咱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我说还没提过,我妈立刻说‘该提了,晚饭时我来跟木子说’——所以那天吃饭,她才主动提起了结婚的事。”
说到这儿,晓棠手里的筷子轻轻戳了戳碗里的米饭,眼帘又垂了下去,方才的轻快劲儿淡了些,像是有什么话堵在喉咙口,脸上带着几分沉沉的心事。我看着她的模样,心里清楚她肯定还有没说出口的话,但也没追问——有些情绪,需要慢慢消化。我伸手越过餐桌,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嗯,我当时就猜,你们关着门,肯定是在聊我的事。不说这个了,”我拿起桌边的酒瓶晃了晃,“咱们喝杯酒好不好?”
她一听见“喝酒”,眼睛瞬间亮了,方才的沉郁一扫而空,笑着应道:“好呀!”说着就利索地起身,从橱柜里翻出两个玻璃杯,又抱着最后一瓶红酒过来,小心翼翼地倒满——酒液在透明的杯壁上挂出淡淡的红痕,像晕开的胭脂。“这可是最后一瓶了,”她把酒杯递到我面前,眼里满是雀跃,“喝完可就没存货了。”
我接过酒杯,和她的轻轻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人半瓶刚好,喝完下午安安静静睡个午觉,养足精神,晚上带你去大剧院看演唱会。”她笑着点头,仰头喝了一小口,红酒的醇香在舌尖散开,她眯起眼睛,像只满足的小猫,嘴角还带着浅浅的酒渍,明媚又动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