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弯腰擦着冰箱门,水渍在指尖划出淡淡的痕迹,余光瞥见晓棠抱着那盆捡来的发财树往窗台挪,叶子上还沾着刚浇的水珠,亮闪闪的。“这冰箱是谢姐的?”我随口问,怕万一占了人家的东西,回头落得尴尬。
晓棠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嘴角弯着笑:“哪能啊,楼下拣的。还有这发发,也是别人不要的,小店那对夫妻认识原主,说还能用,就帮我抬上来了。”
“怪不得,昨天的剩菜我全塞进去了,还以为是你同事暂放的,怕人家回来瞧见满当当的不高兴。”我关掉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抬眼瞅了瞅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指向下午两点,“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去接你爸妈吧。”
我转身去衣柜里翻出个大号的胶袋,晓棠凑过来,眼里满是疑惑:“拿袋子干啥?难不成还要绕去菜市场买菜?”
“你爸妈从杭州过来,那边天寒地冻的,深圳这天气暖和,肯定一到站就得脱衣服,这袋子刚好装他们换下的厚衣裳。”我把袋子递过去,晓棠接过来时,指尖不经意蹭过我的手背,她脸颊微红,挽住我的胳膊晃了晃:“老公你真细心。”
下楼时,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斑斑驳驳的。我们在公交站等了没多久,大巴就缓缓靠站,上车后晓棠赶紧给她妈打了个电话,听筒里传来阿姨的大嗓门:“刚转乘广州到深圳的火车,快了快了。”我在心里默算了下时间,按正常车程,我们到车站时,应该能比他们早个五六分钟。
果然,等我们走到车站出口处,晓棠的手机就响了,是她妈打来的,说火车刚进站,正准备下车。“妈,我们就在出口这儿等你们,出了大门就能看见!”晓棠对着电话喊,语气里满是雀跃。
不过十分钟,人群里就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晓棠一眼就瞅见了,当即挥着手大喊:“爸!妈!这里!我们在这儿!”她爸拉着个半旧的行李箱,头发虽有些花白,可腰板挺得笔直,眉眼间确实如晓棠说的那般周正;她妈跟在旁边,不到五十的年纪,眉眼和晓棠有七分像,体态丰盈,双手紧紧抱着一堆脱下来的羽绒服和毛衣,胳膊都快抱不住了。
我们赶紧迎上去,我让晓棠把胶袋撑开,伸手从阿姨手里接过那堆厚衣服,轻轻塞进袋子里。阿姨先拉着晓棠抱了抱,声音里带着些哽咽:“丫头,可把妈想死了。”接着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几分探究:“这小伙子是……”
“阿姨、叔叔好,我是晓棠的同事,木子。”我赶紧上前一步,笑着打招呼,刻意隐去了更近的关系,怕吓着长辈。
“噢,好好好,真是麻烦你了。”阿姨连连点头,语气客气。
“不麻烦,应该的。”我拎着装满衣服的袋子跟在他们身后,晓棠边走边问:“爸,妈,你们肚子饿不饿?要不先找地方吃点东西垫垫?”
她爸摆摆手:“不饿,坐车不怎么消耗。”阿姨却接话:“快到广州站的时候想着马上就到了,就没吃午饭,这会儿还真有点饿了。”
“那咱们去吃桂林米粉吧,前面不远就有一家,味道特地道。”我提议,晓棠立刻附和,她爸也点头:“行,先填点,随便吃点就行。”
我们去的是平时常去的那家店,老板娘正忙着端面,瞧见我们进来,笑着打趣:“哟,小两口又来了啊!”转头看见晓棠爸妈,又凑过来问晓棠:“这是父母亲来了?是不是要办事了呀?”
“办事”两个字一出口,晓棠的脸瞬间红透了,像熟透的苹果,站在原地手足无措,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我赶紧上前打圆场:“老板娘您真会开玩笑,来四碗米粉,两碗加量,两碗不加,麻烦您了。”
老板娘这才收了话头,笑着应了声“好嘞”,转身去后厨忙活。可她刚才那句话,还是被晓棠爸妈听在了耳里,坐下后,我能明显感觉到他们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我身上,带着几分审视和疑惑。
我心里有点发紧,干脆站起身,走到老板娘身边:“老板娘,麻烦泡两杯茶。”趁着她拿茶叶的功夫,我压低声音说:“阿姨叔叔还不知道我和晓棠的事,您可别再提刚才的话了。”
老板娘会意,点点头:“放心,我有数。”她把茶叶罐递给我,我用一次性杯子泡了两杯热茶,端到晓棠爸妈面前:“叔叔阿姨,这茶叶是普通的,你们将就喝两口,等回了宿舍,我再给你们泡好茶。”
“不讲究不讲究,这会儿正口渴呢。”阿姨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咂咂嘴,“深圳这天气怎么这么热,比杭州暖和太多了。”
“现在正是最热的时候,不过晚上会凉快些。”我笑着回应,刚说完,米粉就端上来了,热气腾腾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吃完米粉,晓棠领着大家往公交站走,我看了眼天上的太阳,拉了拉她的胳膊:“别等公交了,打的回去快,叔叔阿姨坐车也累了。”说着就抬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让他们先上。
回到晓棠的宿舍,阿姨一进门就忍不住东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