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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浪里走( 蟹香绕孕肚,故友隔尘途)(2 / 3)

了,话也多了起来,跟我聊起威海的海有多蓝,下乡时跟老乡学种地的事,说回来后找工作有多难。临走时他拍着胸脯说:“木子,过半月我准还你!”我笑着摆手:“不急,你先用着。”

没想到,过了二十天,他真把一千元送来了,还多带了袋红富士苹果,说:“谢谢你啊木子,没耽误我家买电视。”我收下钱,心里挺高兴——觉得他还是上学时那个实在人,讲信用。

可没过多久,我跟几个老同学在小饭馆聚餐,席间有人聊起王海威,声音压得低低的:“你们知道不?王海威最近迷上赌钱了,在赌场输了不少,他老婆都跟他闹离婚了。”我手里的酒杯“当”地撞在桌沿,酒液溅出几滴在搪瓷盘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下——难怪他上次说买电视时眼神飘,原来那一千块是填了赌窟窿!我越想越气,又有点后怕:想起我自己的弟弟,就是因为赌钱,输得连买米的钱都没有,时常厚着脸皮来跟我借钱,我每次都又气又无奈,可终究是亲弟弟,狠不下心不帮。但王海威不一样,赌瘾这东西,越借越陷得深,我要是再心软,不是帮他,是把他往火坑里推。

说来也巧,刚知道他赌钱的事,第二天上午,王海威就又来店里了。他一进门就拉着我聊天,从天气聊到店里的生意,可眼神总往柜台瞟,坐了一上午也没要走的意思。我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他准是又来借钱了,便故意不接他的话茬——店里一有客人来,我就赶紧站起来招呼,拿衣服、算钱,忙得脚不沾地,连看他的功夫都“没有”。

旁边的营业员阿芳看我没空陪他,还好意凑过来跟我说:“木子哥,你去陪朋友吧,这边我们能应付。”我怕她多嘴,悄悄用指甲弹了下她的手臂——那是我们平时的小暗号,阿芳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朝我笑了笑,转身去整理货架,再也没提这茬。

眼看就到中午饭点了,王海威还坐着没动。我实在没辙,便站起身对他说:“海威,走,我请你去实验饭店吃点东西。”他眼睛亮了一下,赶紧跟了上来,脚步都轻快了些。饭桌上,菜刚上齐,他就熬不住了,放下筷子看着我,语气带着点讨好:“木子,你再借我两千块钱呗,我半个月就还你——我老婆说想买台洗衣机,冬天洗衣服冻手。”

我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笑得温和:“没问题啊!不过我今天没带那么多现金,你老婆要借钱买洗衣机,也是正经事。这样,明天你带着她一起过来拿,我也好久没见过嫂子呢,吃了你们喜酒这么多年,也该认认人。她不会连来见我一面都不愿意吧?”

他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脸色从红慢慢变成了青。我假装没看见,拿起外套站起身:“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在店里等你们夫妻俩。”我看了眼手表,又补了句:“我先走了,有朋友约好这个点谈事。你别浪费,慢慢吃,明天见。”

我转身就走,没回头,却能感觉到他坐在那儿没动,像被钉在椅子上似的,连筷子都忘了拿。其实我当时真想问他一句“你是不是还在赌”,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就算他承认了又能怎样?我说“你赌钱我不借”,他就能戒吗?我太清楚赌瘾的厉害了,一旦陷进去,就像被鬼缠上,哪有那么容易拔出来?要是他老婆真想买洗衣机,明天肯定会跟着来;可要是他又想骗钱去赌,自然不敢让老婆知道。两千块在当时可不是小数目,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才三五十块,我这要求,不算过分。

结果第二天,我在店里等了一天,王海威也没来。我又等了一个星期,还是没见他的影子。自那以后,几十年过去了,我再也没见过他——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戒掉赌瘾,不知道他老婆有没有跟他离婚,不知道他家里过得怎么样。有时候我会坐在店里发呆,想起上学时他爬树掏鸟窝的样子,心里空落落的:当时没借钱给他,到底是对他好,还是害了他?要是我借了,他会不会输得更惨?要是我没借,他会不会因为这两千块,真的下定决心戒赌?这些问题,我到现在也没答案,只知道,我们俩的交情,就这么断了,像被风吹走的叶子,再也没飘回来过。

写到这儿,我倒又记起一件事——就在王海威走后没几天,另一个朋友沈琪也来找我了。他跟我是老熟人,以前一起在小镇的机电站一起工作,玩耍,喝酒,泡妞像亲兄弟一样,香烟紧张时一包烟拆成二半,有个红薯也要分着吃,关系很铁。他那天来店里时,搓着手,语气有点局促:“木子,明天想跟你借两千块钱,家里有点急事,过段时间就还你。”我当时没多想,一口就答应了:“行,明天你过来拿,我给你备好。”

可那天下午,店里的营业员收了个订单——是两件深灰色的呢料时装大衣,当时正流行这种款式,客人是二个年轻姑娘,爽快地付了全款,说好了后天来取。我盘了盘当天的营业款,有三四千元便把钱抽出来了二千元交给阿芳,跟她说:“阿芳,这两千块你收好了,明天沈琪来拿,你就给他。不用叫他写借条,他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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