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坐在沙发上,见男人走过就直勾勾地看,眼神像钩子,恨不得把人勾过去。我拉着弟弟快步上楼,心里堵得慌——好好的进货,偏要撞见这些乌糟事。
“明天进完货就走。”我靠在床头说,弟弟点点头,没说话。窗外的路灯亮了,昏黄的光照得对面楼的墙皮斑驳,我望着那片模糊的影子,忽然想起毛毛——她要是在,肯定会皱着眉说“以后别来这种地方”,又会拿过我换下来的脏衣服,泡在盆里揉洗,嘴里哼着流行小调。
罢了,赶紧把货进完,早点回家吧。这浪里来浪里去的日子,还是家里的灯最暖。
从石狮回嘉兴没二天,又得赶趟温州。上次去温州,坐长途汽车晃了二十几个小时,骨头都快颠散了,我当时跟毛毛赌咒“再不去温州”,结果还是得去——那边的百折裙样式新,价格比厦门还低二成。
长途汽车在国道上摇摇晃晃,窗外的树影忽快忽慢地往后退,我靠着窗户打盹,迷迷糊糊到了温州。下车时正是中午,日头晒得人头晕,我们走进车站旁一家面馆,各点了碗大排面。温州的大排面做得着实好——好大一块排骨,炖得酥烂,咬一口脱骨,汤头鲜得很,价格却便宜,比嘉兴少收五毛。
吃完饭后打的去市场,没想到的士也比嘉兴便宜,起价才三块。在市场里转了半天,看中了几款百折裙,料子薄软,花色也时兴,一口气订了几千条。我让摊主尽快备货,自己先坐车回嘉兴——店里还有事要处理。临走时嘱咐弟弟在温州等货,跟摊主小姑娘说晚上就在摊主家凑合一晚,摊主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看着老实。
谁知道弟弟后来回来,红着脸跟我说,晚上他跟那小姑娘睡一起了。
我愣了愣,看着他躲闪的眼神,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子,前阵子还因为赌钱蔫头耷脑,转头就敢跟陌生姑娘睡一张床。
“你啊……”我点了点他的额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年少就是胆大,啥都敢试,啥都不怕。像初春的芽,不管不顾地往外冒,哪怕撞了墙,也只当是风刮的。
只是不知,这胆大里藏着的,是往后的路,还是往后的坎。
弟业家情系寸肠。
夜灯犹念归槎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