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忽然不想抽了。空气里飘着槐花的甜香,混着远处油条摊的油烟味,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被晒化的糖,黏糊糊地裹着心尖,又甜又腻。
回到家时,妈妈正和小野在厨房收拾碗筷,见我进来,妈妈用胳膊肘撞了撞我:“跟玲玲……认识很久了?”
“嗯,小时候就认识。”我含糊应着,不敢看她的眼睛,怕被看出什么。
小野在旁边插嘴,手里还拿着块抹布擦桌子:“妈,玲玲昨天肯定是在哥房里睡的,我半夜起夜,看见哥房里还亮着灯呢。”
“死丫头,瞎编排啥。”妈妈拍了她一下,眼里却全是笑,“你哥不是那样的人。”
我没说话,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刚推开房门,就看见枕头边放着个小小的布包——是玲玲落下的,蓝底白花的布,针脚歪歪扭扭的,像是自己缝的。我拿起布包,轻轻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领口绣着朵小小的栀子花,针脚细密,花瓣边缘还泛着点黄,像是用旧线绣的。
我把衬衫拿起来,凑近闻了闻,上面还带着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肥皂香混着青草气。窗外的蝉鸣一阵高过一阵,吵得人心里发慌。我把布包往枕头底下塞了塞,指尖碰到那朵栀子花,硬硬的,却像有温度似的。
忽然觉得这个夏天,好像比往年要长许多。
晚风黏热黄鱼香,星眸偷入少年床。
栀子针脚藏青涩,蝉鸣拖长一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