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瞥了眼通往后院的门,那里静悄悄的,连个鬼影都没有。这小子,还学会吓唬人了。“偷东西还敢威胁我?”我往前逼近一步,菜刀的刀刃在光线下闪着冷光,“你哥在哪儿?走,咱们找他评评理去,看看他教弟弟偷东西,是该赏还是该罚!”
其实,在他说出“阿多头”三个字时,我心里就有了谱。东栅口这边偶尔会提起甪里街的几个“混不吝”,其中就有个叫阿来头的,个子不高,却总带着几个跟班在街上晃荡,听说手脚不太干净。眼前这小子,眉眼间跟传闻里的阿来头有几分像,都是瘦小的身量,透着股没长开的狡黠。
阿多头大概没料到我会来这么一出,脸上的嚣张瞬间垮了,眼神里露出怯意,却又有点不甘。他大概觉得,找到他哥,总能占些便宜。“我哥……我哥在鱼店那边……”
“那就走。”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他的胳膊细得像根柴禾,一捏就硌手。
刚拽着他走出院门,就撞见小华从对面巷子里跑出来。小华是我家对门邻居也是同学,最爱凑热闹,看见我手里提着刀,还抓着个半大孩子,眼睛一下子亮了,几步窜过来:“木子,咋回事?这是干啥呢?”
“偷东西的,”我指了指阿多头,“说他哥在鱼店,我带他去找他哥。”
“偷东西?”小华来了精神,撸了撸袖子就跟上来,“我跟你一起去,看谁敢在东栅口撒野!”
我们正往前走,旁边的中药店门口,老破细叼着根稻草杆子晃了出来。他看见我们这阵仗,也赶紧跟了上来,嘴里嚷嚷着:“咋了咋了?木子,出啥事了?”
老破细是个“顺风倒”,平时见了谁都点头哈腰,可最爱看别人的笑话,也最爱在背后嚼舌根。我没理他,拽着阿多头继续往鱼店走。
离着还有几步远,就看见鱼店门口围着几个人。阿多头说的没错,他哥阿来头果然在那儿,正和两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子站在队伍最前面,每人腰里都别着根磨得发亮的木棍,时不时用眼睛斜睨着排队的居民,那架势,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不好惹。
我们这边一出现,阿来头他们三个就看见了。阿来头皱了皱眉,把嘴里的烟蒂吐在地上,冲那两个跟班使了个眼色,三人一起朝我们走过来。阿来头右手拨出腰间的木棍在左手掌上敲了敲,发出“笃笃”的声响,他走在最前面,那两个跟班一左一右跟在后面,眼神不善。
“怎么回事?”阿来头的声音有点哑,眼睛盯着我抓着阿多头的手,又扫了眼我另一只手里的菜刀,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弟弟,”我把阿多头往前推了推,“在我家灶屋撬碗柜的铜搭扣,被我抓着了。他说你在外面,让我小心点。我寻思着,这事总得让你知道,看看该咋办。”
阿来头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他大概没料到弟弟这么不争气,竟然跑到东栅口来偷东西,还被人抓了现行。他瞪了阿多头一眼,那眼神里的火气,像是要把阿多头烧个洞。
“跟人家道歉。”阿来头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阿多头低着头,嘴唇动了半天,才蚊子似的挤出一句:“对不起……”
我看着阿来头,他虽然长得比我壮实点,但眼神里的那点狠劲,在我手里的菜刀面前,明显蔫了不少。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没敢吭声,只是死死盯着我手里的刀。
“以后别再进我家院子,”我松开阿多头的胳膊,声音冷了下来,“再让我撞见,就不是道歉这么简单了。”
说完,我没再看他们,转身就往家走。手里的菜刀还沉甸甸的,我知道,只要这东西还在手里,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背后传来阿来头低低的骂声,还有老破细凑上去搭话的声音,我都没回头。
果然,没过多久,小华就气喘吁吁地跑到我家,一进门就说:“木子,你猜我刚才听见啥了?”
“啥?”我正在帮外婆摘菜,头也没抬地问。
“我刚才没走远,听见老破细跟阿来头他们拍马屁呢,”小华撇了撇嘴,学着老破细的腔调,“‘你们三个人,还打不过他一个?肯定能赢啊!’结果阿来头说,‘你没看见他手里有刀啊?咱们又不了解他,犯不着硬碰硬。’”
小华顿了顿,凑近我,压低声音:“老破细还说你呢,说你个子不大,杀性倒重,说你上次用木棍把鱼店旁边的人一棍子打翻的事了,他自己上次被你敲了两棍,到现在还怕着呢,这,是真的吗。阿来头他们说,不急,以后总有机会遇上。木子,你还是小心点,他们三个人,真要动手,你一个人打不过的。”
我手里的青菜叶子被掐断,发出清脆的响声。“没事,”我抬头看了看小华,“他们要是真敢动手,就别想再踏足东栅口一步。”话虽这么说,心里却也明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总得想个办法彻底解决。
两天后,邬叔叔又来了。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