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原封不动交了上去。太险了!父亲晚饭时喝了口酒,长舒一口气,这要是找不着,老张怕是得受大处分了,这下好了谢天谢地。他抹了把脸,眼里满是后怕,我跟老张也是多年的老相知了,他那人挺仔细,这次真是祸从天降。
十月二十五日那天,广播里突然爆发出震耳的欢呼。联合国大会通过了第2758号决议,恢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联合国的合法权利,把蒋介石集团的代表赶了出去。父亲把收音机音量调到最大,邻居们全涌到我家院子里,听着乔冠华大使在联合国大会上的大笑,笑得那么畅快,那么响亮,像是把这些年憋在心里的气全笑了出来。
我望着院子里飘动的衣角,听着此起彼伏的赞叹,突然觉得,那仓库的墙好像也没那么高了。风从弄堂里钻进来,带着酱油缸的咸香,也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希望,吹得人心里暖暖的。我想起那个推墙的月夜,想起弄堂里的烤红薯,想起雨巷里倾斜的油纸伞,突然觉得,那些埋在泥里的日子,好像真的要冒出绿芽了。
星上乒乓举世惊。
风云乍变见阴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