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咋了,小伙子还不如我一个女孩?我说,从没当女人面脱过衣服,她笑,好吧。我看她转头赶紧脱了衣裳钻进水里,河水真凉,一下子就把暑气浇没了。她在岸边坐着,哼着小调,我听见她把我的脏衣裳泡在水里,搓得沙沙响。来,把短裤脱了丢过来我一起洗了,“姐,我自己洗吧。”我赶紧说。
“你洗不干净。”她头也不抬,“我弟的衣裳,向来都是我洗。”
快,脱了扔过来,我只能脱了扔了过去,我没再说话,水里的月光(哦不对,是日头)落在她手上,她的手泡得发白,却洗得认真。
可当我从水里起来时却忘了短裤已经脱掉了,当着她的面直挺挺的起身了,她大概从水影里看到了,咧开嘴笑了,弟弟别动,我不知道出啥事了,站着不动,我想是否河里有蛇,后来看她的眼睛看着我肚皮的位置,我以为蛇就在我腿边,姐,是蛇吗,我突然笑得头朝后仰,你说对了,真有点像蛇,我看她的表情像是作弄我了,就低头一看,妈呀,我怎么没穿裤子起身了,赶紧转身下蹲,姐姐真坏,她笑得眼泪水都流了出来,她说没想到弟弟的,,,长得挺好看的白白的嫩嫩的,,哈哈,那不怪我哦,我看你以后还怕羞吗。
虽然小时候去洗澡也常去女澡堂,但,这是幼儿时,现在,我都已经成人了,真的羞死人了。
这姐姐真会作弄人。
晚上要是大队部放电影,她准拉着我的手往场院走。田埂路不好走,她走得稳,总把我往里头拉,“小心踩沟里。”场院里人多,她找个靠墙的草地,让我坐下,“你靠我腿上睡会儿,电影不好看。”
我确实累,头一靠在她腿上,就觉得眼皮沉。她的手轻轻拍着我后背,时不时的低下头亲一下我,有时候碰到我嘴唇我觉得心痒痒的,她把我当小孩子哄睡觉似的,还帮我赶蚊子,“睡吧,姐在呢。”
我真能安逸的睡到电影散场,醒来时头还靠在她腿上,她一动不动,怕吵醒我。月光落在她脸上,她闭着眼睛,嘴角带着笑,像是做了好梦,
其实姐姐真的挺有女人味的。
烟抽完的那天,我正犯愁,她从口袋里摸出盒烟,递过来,“抽我的。”
“总抽你的不好。”我摆摆手。
“姐的就是弟的。”她硬把烟塞我手里,“要是过意不去,就多陪姐说说话。”
晚上收工,我还是去了村口的小店。店里灯昏昏的,男店主白白净净的,正给女店主梳头发。“买包烟。”我说。
男店主回头看我,愣了下,“你是李瑞云的外孙子?”
我点点头,“是。”
“认得你,你小时候来过,跟着你娘来医务室。”他从柜台下摸出包利群,“给。”
我付了钱,心里纳闷——他怎么认识我?后来常来买东西,才知道他是朱菊明的爹。朱菊明是我妹妹的玩伴,总来我家找妹妹跳皮筋,没想到她爹娘在这儿开店。
回去时,姐姐正站在宿舍门口等我,看见我手里的烟,眼睛瞪得老大,“你咋买到的?要票的!”
我笑了笑,没说原因,递了支给她。她接过去,忽然又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弟弟人缘真好。”
宿舍旁几个工友正看着,我脸一下子红了,“姐,别这样。”
“怕啥?”她挑眉,“让他们眼红去。”
我忽然想起什么,凑过去小声问,“姐,是不是有哪个男人你喜欢,他没跟你表白啊?”
她脸“唰”地红了,伸手就打我,“小孩子家家懂啥!”
我笑着跑开,她在后面追,工友们都笑,笑声落在月光里,软乎乎的。
摘桑叶的日子过得快,转眼就到了要走的时候。船来接的那天,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她帮我把铺盖卷绑在船上,手一直抖。
“姐,我会来看你的。”我说。
她没说话,忽然抱着我哭了,肩膀一抽一抽的,“你可别忘了。”
“忘不了。”我摸着她的背,她的背很瘦,“我一定来。”
船开的时候,她还站在岸边,挥着手,身影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了。
后来我被我爹安排去他工作的地方打工,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别说去人民大队,就连回家都少。再后来参加工作,总算有空了,拉着徐卫骑自行车去人民大队,却被告知摘桑叶的换了批人,那个姐姐早就走了。
我站在村口的小店旁,朱菊明的娘给我端了碗水,“你说的那个姑娘?好像是回嘉兴了,具体的,没人知道。”
风从田埂上吹过来,带着桑叶的味道,跟那时候一样。我望着空荡荡的河岸,心里头空落落的——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叫啥呢,只知道叫她“姐”。
徐卫拍了拍我肩膀,“回去吧。”
我点点头,却没动。好像还能看见她站在岸边,挥着手,喊“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