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外便传来一阵急促而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母亲刘氏略带焦急又难掩喜悦的嗓音:“齐儿,齐儿!还在忙吗?快看看谁来了!”
话音未落,母亲刘氏便领着一个穿着体面、头戴珠花、脸上堆满职业性热情笑容的官媒婆,风风火火地闯进了书房,带来一股室外的冷风和浓郁的脂粉香气。
刘氏一脸急切,仿佛天大的事情耽搁不得:“齐儿,快别忙你那些公务了!这是娘托了好几层关系,才请来的县里最好的官媒,张婆婆!赶紧的,把你在武昌府相中的那位姑娘的姓名、住址,详详细细告诉张婆婆!
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得抓紧时间,让人家赶紧动身去武昌提亲!这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的程序,一样都不能马虎,一样都省不得!可得赶在你赴任前,把这桩大事定下来,娘这心里才能踏实!”
那官媒张婆婆也是个机灵人,立刻甩着手中的绣花帕子,上前一步,利落地行了个礼,满脸堆笑,话语如同开了闸的河水,滔滔不绝:“老婆子知州大人请安了,恭喜大人高升,这下真是双喜临门啊!
大人您放心,这保媒拉纤的事,老婆子我经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桩了,桩桩件件,保管给您办得风风光光、妥妥帖帖,绝不会有半分差池!
但不知大人心仪的是武昌府哪家名门的千金小姐?芳名为何?府上坐落何处?您尽管告诉老婆子,老婆子就算跑断了腿,磨破了嘴,也定把这桩天作之合的美事给您说成咯!”
秦思齐虽觉母亲有些过于心急,但也理解她盼媳心切,更知婚姻大事,确需依礼而行。压下心头一丝无奈,面上保持温和,清晰地将白葵老先生在武昌府的详细住址告知了张婆婆,并特意嘱咐:“有劳张婆婆。白家是书香门第,性情高洁,还望婆婆言辞务必恭敬周全,莫要失礼。”
说罢,转身从书案抽屉里取出一封早己备好的银子,足有十两,作为定金,递给张婆婆:“这点心意,婆婆且收下,权作路上的盘缠和您的辛苦费。”
接着,又取出十两,“这十两,请婆婆代为采买些像样的礼物,登门之时,也算不失礼数。若事有进展,一切顺利,待婆婆归来,思齐必有重谢。”
张婆婆接过银子,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脸上的褶子都挤成了一朵菊花:“大人您太客气了,放心,放心,老婆子我省得轻重。定然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不负大人所托!
我这就回去收拾,明日一早便动身前往武昌,定将大人的诚意和风采,原原本本说与白老先生和小姐知晓!”
又转向刘氏,说了足足一箩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早生贵子的吉祥话,首把刘氏哄得眉开眼笑,这才心满意足地告辞而去。
刘氏看着儿子处理事情如此考虑周到,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转而便开始兴致勃勃地念叨起后续需要准备的各类礼品清单,从聘礼的规格到婚礼的流程,仿佛儿媳明日就要过门一般。
秦思齐只能耐着性子听着,偶尔点头应和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