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孔子言其常言《诗》、《书》、执守礼仪,皆是雅正之言。但如何破?破其“雅言”之本质?破圣人垂范之意?破学问根本?角度稍偏,立意便落了下乘。
“限尔等一炷香时间,破此一题!”严崇礼的声音不容置疑。他亲自点燃一炷细长的线香,插在讲席旁的青铜小鼎内。青烟袅袅升起,带着一种无声的催逼。
斋内瞬间陷入死寂。只余下笔尖划过宣纸的沙沙声,如同春蚕啃食桑叶。二十八名秀才,无论年长年少,此刻都眉头紧锁,或凝神苦思,或提笔踌躇,或写写划划又涂去重来。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那炷香在无声地燃烧,烟灰一节节跌落。
赵明远额角渗出汗珠,他提笔欲写“圣人垂教,雅言为本”,又觉流于表面,不够精深,烦躁地涂掉。眼角瞥见旁边的秦思齐,只见他双目微阖,似在养神,手指却在膝上无意识地轻轻划动,仿佛在虚空中勾勒着无形的文字结构。那份沉静,与周遭的焦灼形成鲜明对比。
秦思齐的心神早已沉入题中。“子所雅言……”孔子所言,非仅为言,更是其立身处世、教化万民的根本之道。《诗》以道志,《书》以道事,执礼以道行!这“雅言”,是承载圣人之道的舟楫,是沟通天人之际的津梁!破题,当破其“道”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