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与苏婉在“万象演灵台”引发的震动,墨渊与石崮在各自领域展现出的独特见解,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数块巨石,涟漪层层扩散,最终传到了天机院真正执掌者的耳中。数日之后,一道由院首亲自签发的、以灵光凝成的请柬,被郑重地送到了青云宗代表团的驻地,邀请宗主林枫,前往内核局域的万象殿一叙。
收到请柬,众人皆知,此行将决定青云宗与天机院交流的最终走向,甚至影响宗门未来在中州的发展。林枫神色平静,只带了墨渊一人随行。墨渊作为炼器堂主,其严谨古板的性格与对技术的深刻理解,在此等场合恰能互补。
在一位银袍长老的引领下,两人穿越了层层灵光禁制,最终踏入了一座并非建于山体,而是直接悬浮于那浩瀚“万象星图”虚影之下的宏伟殿堂——万象殿。
殿内并无奢华的装饰,唯有穹顶之上,那缓缓旋转的“万象星图”投下朦胧而神秘的光辉,将整个大殿映照得如同置身星海。一位身着朴素灰色道袍、须发皆白、面容慈和却眼神深邃如宇宙的老者,正负手立于星图之下,仿佛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他周身没有任何迫人的气势流露,但林枫与墨渊在见到他的第一眼,便感受到一种源自生命层次与道行境界上的无形威压,如同蝼蚁仰望苍穹。
此人,正是天机院当代院首——璇玑老人。其修为,据百宝阁情报推测,至少也是 化神后期,甚至有可能是炼虚!
“东荒青云宗宗主林枫,携炼器堂主墨渊,见过璇玑院首。”林枫拱手行礼,不卑不亢。墨渊亦紧随其后,沉默行礼。
璇玑老人转过身,目光温和地落在两人身上,尤其是在林枫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讶异与欣赏。
“林宗主,墨堂主,不必多礼。”璇玑老人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直抵人心的力量,“二位远道而来,近日在院内引发的动静,老夫皆有耳闻。陈小友于算理之纯粹,苏小友于结构之敏锐,墨堂主于器道之另辟蹊径,还有石小友于机关之直觉……皆令老夫耳目一新,感慨万千。”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追忆与慨然:“东荒之地,老夫年轻时也曾游历,灵气稀薄,传承零落。未曾想,短短千载,竟能孕育出青云宗这般,秉持‘格物致知’、另开一路的宗门。林宗主能以元婴之身,统御这般英才,开创如此局面,实乃不世出的雄才。”
这番评价,出自中州巨擘之口,分量极重。这并非简单的客套,而是对青云宗整体实力与发展潜力的某种认可。
“院首过誉。”林枫神色不变,“青云宗不过是在先贤基础上,略作拓展,循理而行罢了。”
“循理而行……说得好。”璇玑老人微微颔首,“天地万物,皆有其理。算理是理,结构是理,力之分布亦是理。贵宗能抓住这些根本,并以此构建体系,便是了不起的成就。看来墨衡当年力主与贵宗结交,确是慧眼如炬。”
他话锋一转,切入正题:“今日请林宗主前来,是想你我两宗在许多方面存在互补之处,便是想与宗主探讨,天机院与青云宗,是否可以合作,查漏补缺。”
接下来的谈话,便进入了实质性的技术外交层面。
林枫提出的合作框架清淅而克制:青云宗愿意提供 《拓扑灵络论》的基础理论框架 以及 部分适用于大规模计算的通用算法优化技术(主要由陈晓和方寒整理提供)。这些技术代表了青云宗在信息科学与算理应用上的前沿成果,价值巨大,但 刻意避开了“心魔编译”、“信息元婴”、“太初石刻”等最内核、最敏感的领域,充分体现了林枫的谨慎。
作为交换,青云宗希望天机院能够 开放其“万卷楼”中部分非内核的、涉及中州基础法则、灵材图谱、机关傀儡发展史以及通用阵法原理的典籍库权限,并创建 几种特有灵材(如“龙纹黑金”、“星辰泪铁”、“虚空鲸胶”)的稳定供应渠道。
璇玑老人仔细聆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虚空中划动,仿佛在推演着合作的利弊。他并未立刻答应,而是就几个技术细节与林枫和墨渊进行了深入的探讨。墨渊在谈及材料应力与灵纹耦合时,其严谨的逻辑与量化的思维方式,再次给璇玑老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林宗主所提,于双方皆有利。”良久,璇玑老人缓缓开口,“贵宗之‘拓扑’、‘算法’,可补我天机院体系之不足,尤其于大型灵阵优化与复杂推演效率提升,大有裨益。而本院之非内核典籍与灵材,亦能助贵宗夯实基础。此事,老夫原则上同意。”
就在此时,林枫适时地提到了之前作为礼物赠出的“简化版灵子成分分析仪”。
璇玑老人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说起此物……本院器堂几位长老,对此可是好奇得紧,忍不住手痒,试图探究其内核奥秘。”
结果不言而喻。那几位长老触发了林枫缺省的 “一次性蚀刻”与“自毁灵纹” ,十台分析仪瞬间化为废铁,内核灵纹彻底崩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