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炼丹失败的阴霾与外界刺耳的嘲讽,并未在林枫的小院内停留太久。对林枫而言,那团焦炭并非耻辱的标记,而是蕴含着宝贵数据的失败样本。他将那焦炭仔细收好,以备后续成分分析,随后便立刻投入到了对失败原因的深度剖析与工具改进之中。
内核问题明确无比:密封性与温度控制。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枫的小院仿佛变成了一个微型的工坊。铁山几乎是常驻于此,他那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憨劲儿,在此刻发挥了巨大作用。
针对密封性问题,林枫苦思冥想。单纯的物理旋紧显然无法达到理想效果。他回忆起前世的一些密封原理,结合此界可能存在的材料,提出了新的方案。他再次找到那位采买师兄,用最后剩馀的几块下品灵石,换来了一小块质地柔软、具有一定弹性和耐热性的“软铁”,以及一小瓶由某种耐高温树脂和矿物粉末混合而成的“封灵胶”。
新的锅盖被重新设计。铁山按照林枫的要求,在锅盖边缘精心捶打出一道内含凹槽的复杂结构。随后,林枫将那块软铁仔细镶崁打磨,制成一个与凹槽完美契合的环形密封圈。在合上锅盖时,这个软铁密封圈能在压力下产生形变,极大地填补缝隙。同时,在锅盖与锅体的接合处,均匀涂上一层薄薄的封灵胶,作为第二道保险。那个简易的泄压阀也被重新加工,阀芯与阀座的接触面打磨得更加光滑平整。
温度控制的改进则更为精细。林枫认识到,之前那根裸露的赤铜丝不仅反应迟滞,而且极易被锅内复杂的气体和药渣污染,影响准确性。他需要一种更稳定、更伶敏的感温介质。
这一次,他忍痛用掉了一枚凝气丹,从采买师兄那里换来了三颗米粒大小、触手冰凉、名为“冰心石”的低阶灵材。此物对温度变化极为敏感,且自身性质稳定。林枫小心翼翼地将一颗冰心石镶崁在一个薄铜片制成的探头尖端,然后用极细的赤铜丝将其与指针机构连接,并将整个探头用薄铜管封装保护起来,只留感温端与锅内环境接触。如此一来,不仅感温更伶敏迅速,也避免了污染。
光是这两项改进,就耗费了林枫和铁山将近十天的工夫。尤其是打造那个软铁密封圈和封装温度探头,对精度要求极高,铁山失败了数十次,手上都磨出了水泡,却毫无怨言,只是闷头一遍遍重来。林妙妙则忠实地记录着每一次尺寸的微调、每一次材料的配比,她那本记录本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已然成册。
当改进后的“科学炼丹釜—初代改良型”终于组装完成时,它看起来依旧有些粗糙,但细节之处已远非第一版可比。厚重的锅体,带有精密密封圈的锅盖,更加可靠的泄压阀,以及那支被铜管保护的、指针不再随意乱晃的温度计。
工具已然升级,但林枫手头也彻底清洁溜溜,只剩下最后一枚凝气丹和两份回气散的药材。成败,在此一举。
这一次,林枫更加谨慎。他并未立刻开始炼制,而是先进行了数次空载测试。加热空锅,观察密封效果,测试泄压阀的响应压力,校准温度计的读数。直到确认所有部件工作状态都达到设计预期,他才深吸一口气,准备进行第二次实战。
小院内,气氛比第一次更加凝重。铁山紧握着拳头,林妙妙屏住呼吸,笔尖悬在记录本上方。
林枫将一份回气散的药材投入已预热的丹釜中,盖上锅盖,用力旋紧。那软铁密封圈在压力下紧密贴合,封灵胶也起到了良好的辅助作用,此次再无一丝药气泄漏。
他全神贯注,根据温度计那稳定了许多的指针,开始精确调控炉火。精神力高度集中,如同一个精密的自适应控制系统,不断微调着灵力输出,力求将锅内温度稳定在那个理论推算的狭窄区间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锅内传来药液翻滚、能量反应的细微“咕嘟”声,一股浓郁却不刺鼻、混合着多种清香的药味,开始从泄压阀的缝隙中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与上次那焦糊味截然不同。
林枫不敢有丝毫松懈,严格把控着反应时间。当理论时间到达的瞬间,他果断熄灭火源。
没有立刻开盖,而是让其自然冷却,利用釜内馀压和馀温进行最后的“闷丹”过程,这是他从化学实验中“淬火”工艺得到的灵感。
等待是漫长的。铁山和林妙妙都觉得这短短一刻钟仿佛过了几个时辰。
当丹釜彻底冷却,林枫在铁山和林妙妙紧张万分的注视下,缓缓旋开锅盖。
没有焦糊,没有黑烟。
随着锅盖开启,一股沁人心脾的浓郁丹香瞬间弥漫整个小院,令人精神为之一振!只见釜底,静静地躺着九颗龙眼大小、圆润饱满、色泽均匀呈淡青色的丹药!丹药表面隐隐有光华流转,显示出充沛的药力。
“成了!林师弟!成了!”铁山第一个吼了出来,激动得满脸通红,挥舞着拳头。
林妙妙也忍不住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