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器堂墨长老的断然拒绝,并未让林枫气馁,反而更坚定了他自行制造工具的决心。科学的道路从来不会一帆风顺,尤其是在挑战根深蒂固的传统时。他将那份被斥为“异想天开”的设计图带回小院,开始谋划如何将其实现。
材料的来源是首要问题。无论是打造密封丹炉还是温度计,都需要金属灵材。青云宗不会直接发放原材料给弟子,想要获取,要么完成宗门任务获得赏赐(可能包含材料),要么用自身拥有的资源去交换。
林枫盘点了一下自己的家当。小比获胜奖励的五十块下品灵石,修炼用去十馀块,尚馀三十多块。凝气丹也还剩下两瓶。这是他全部的本钱。
他找到了陈刚执事。这位最初引他入门的执事,经过小比事件后,对林枫的观感已大为不同,多了几分欣赏与看重。
“林师弟,你需要购买金属灵材?”陈刚听完林枫的来意,有些讶异,“可是要炼制法器?炼器堂那边……”
“并非炼制攻防法器,”林枫解释道,略去了具体用途,“只是想打造一些辅助研究的小工具。墨长老那边规矩严谨,不好叼扰,所以想自己尝试一下。”
陈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听说过林枫被墨长老拒绝的事,也隐约猜到林枫可能还是要捣鼓他那“炼丹”的事。他沉吟片刻,说道:“宗门内弟子间私下以物易物也是常事。我认识几位常在外行走、负责采买的师兄,他们手中或许有些常见的低阶灵材,你可以用灵石或丹药与他们交换。”
在陈刚的引荐下,林枫用五块下品灵石,从一位负责采买的师兄那里,换到了一块拳头大小、质地均匀、导灵性尚可的“青纹铁”,以及一小段对温度变化较为敏感的“赤铜丝”。这些只是最低阶的灵材,但对于制作初代实验工具来说,已经足够。
材料到手,接下来是加工。林枫自己不具备锻造能力,但他有最好的帮手——铁山。
当林枫带着材料和图纸找到铁山时,这个憨厚的汉子二话不说,拍着胸脯保证:“林师弟,你说怎么打,俺就怎么打!俺力气大,准头也不差!”
铁山虽然不通炼器,但他常年打杂,对于锤锻、打磨这类基础力气活极为熟练。两人就在林枫的小院里,搭起了一个简易的炉灶(借鉴了优化灶台的经验),以灵石碎片为燃料,开始了艰难的打造过程。
林枫负责设计指导和精细部分的处理,铁山则化身人形锻锤,按照林枫的要求,反复捶打、塑形。
打造那密封丹炉尤为困难。锅体部分尚算顺利,但锅盖与锅体的密封接口、以及那个小巧的泄压阀,对精度要求极高。铁山挥汗如雨,一次次尝试,稍有偏差便重新熔炼锻打。那段赤铜丝,则被林枫小心翼翼地缠绕在一个自制的、带有简易刻度的木架上,制成了一个极其简陋的“指针式温度感应设备”,其原理是利用赤铜丝热胀冷缩带动指针偏移。
期间,林妙妙也时常跑来帮忙。她无法在力气活上协助,便负责端茶递水,整理工具,并用她那越来越熟练的笔法,记录下每一次失败的尺寸和数据。她的存在,如同炎夏里的一缕清风,缓解着制作过程中的枯燥与疲惫。
足足花了七八日功夫,在消耗了大部分青纹铁和所有赤铜丝,经历了无数次失败和调整后,一套看起来颇为粗糙、甚至有些丑陋的“科学炼丹初代套装”——一个厚实的密封铁锅(高压锅雏形)和一个指针时不时会卡住的简易温度计,终于诞生了。
工具已成,接下来便是实践。炼丹需要药材,这同样无法从宗门免费获取。林枫一咬牙,又拿出十块下品灵石,通过那位采买师兄,购置了五份炼制“回气散”的药材。这几乎耗尽了他剩馀的灵石储备,成败在此一举。
这一日,林枫的小院内气氛凝重。炉灶再次被点燃,那口怪模怪样的密封铁锅被架在上面。林枫将一份处理好的药材小心放入锅内,盖上锅盖,用力旋紧——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密封方式。然后将那简陋的温度计探头,通过一个特意留出的、用软泥勉强封住的小孔,探入锅内。
铁山和林妙妙摒息凝神地在一旁观看。
林枫深吸一口气,开始控火。他紧紧盯着温度计那颤巍巍的指针,试图将其稳定在理论推算的“最佳反应温度区间”。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首先是密封问题。锅盖与锅体之间,即使用尽了力气旋紧,依旧有细微的缝隙。加热没多久,便有丝丝缕缕的药气伴随着“嗤嗤”声从中泄漏出来,这意味着内部压力根本无法有效提升。
其次是温度控制。那简陋的温度计反应迟滞,指针跳动不稳,很难精确读数。林枫依靠其大概指示和自身对火候的感知来回调整,但地火(由灵石激发)的稳定性远不如前世的燃气或电热,温度波动剧烈。
锅内的情况可想而知。压力不足,导致某些需要高压环境才能充分反应的药性无法激发;温度忽高忽低,时而反应停滞,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