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道路上,三百名被临时征召的士兵聚拢在一起,松松散散,仿佛一群正在游山玩水的游客。
有的人甚至拿着手里发放的长剑,当作拐杖使用。没有队列,没有行进的口令。
队伍被拉得很长很长,前面的人还在懒洋洋地迈着步子,后面的人已经停下来歇脚,整理行囊,甚至有人干脆脱离了队伍,走到路边去方便或者好奇的张望。
他们吵吵嚷嚷,交头接耳,仿佛菜市场的集会,眼睛里满是对这次强制征召的茫然和恐惧。
与其说是行军,他们更象是被强行绑在一起,被送往某个不情愿目的地的难民们。
或者说本来就是?
苏莱曼骑在雷蒙戴瑞赠予的骏马上,站在队伍的最前面。
他看着眼前这混乱不堪的景象,他现在有些后悔接下这任务了。
前途虽然远达,但他害怕自己要先去面见七神了。
这哪里是去支持深谷镇的军队?苏莱曼感觉自己就象是一个幼师,带着一群幼儿去郊游。
甚至哪怕现在,他们的处境也比昨天要好。
思绪回到一天前。
苏莱曼站在戴丁城的军营中,看着三百名被临时征召的士兵聚拢在一起。
他们衣衫褴缕,手里拿着生锈的镰刀,磨钝的斧头,甚至还有一些人拿着粗糙的木棍!
“乃的这都是些什么人!“他深吸一口气,从热血沸腾到全身冰凉,只用到了一个日夜。
或者说,只是看到这一幕的短短几分钟!
罗丝琳夫人站在身旁,面色疲惫,瓦德学士站在她身侧,神情平静。
苏莱曼站在他们傍边,低垂着头,肩膀微微颤斗。
完蛋了!内心快速思考解决方法。
当苏莱曼再次抬起头时,眼中已噙满泪水,表情悲痛欲绝。
“夫人,现在,戴丁斯家族正处于水火之中!我虽然年幼,却也愿意象我的父亲和哥哥们一样,为戴丁斯家族献出一切!”
“哪怕是死,我也要死在为夫人,为戴丁斯家族效力的路上!”
他跪了下去,紧紧抓住罗丝琳夫人的衣摆,声音哽咽:
“这是我作为臭堡家族最后一人,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夫人!”
停顿了一下,仿佛哽咽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声音决绝!:
“哪怕是此必死之局面,我也必为戴丁斯家族赴死。”
“只是,只是怕,这样一支队伍,我死不足惜,但但没有办法完成夫人的任务啊!”
罗丝琳夫人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和哀伤。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我不是告诉你给他们配备一些武器和皮甲吗?!”罗丝琳夫人冷着脸,侧脸望去瓦德学士
“学士,他们的装备呢?”
“这孩子经历了什么,你难道忘了吗?我们把他从死亡在线救回来,难道又要亲手柄他推向死亡?”
见领主夫人如此质问自己,瓦德学士也终于不在平静,叹了口气:
“我会准备好,在他们离去时分发。”
回忆结束,苏莱曼收回思绪。
眼前的现实依然非常冷酷。寒风胡乱的拍打着他的脸。
他必须把他们捏合成一支哪怕不能够战斗,但起码能行军,不至于中途走着走着便溃散的队伍。
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了!答辩!简直是答辩!
“卢深!劳斯林!给我过来!”
卢深和劳斯林立刻拍马赶到苏莱曼面前,下马行礼。
现在的他们,身穿士兵轻甲,腰佩长剑,骑着骏马,抬头挺胸,不管怎么说,气势有了。
苏莱曼让二人起身上马,面对着这群乌合之众。
他对着人群大声喝道,借着马匹的高度和身份带来的贵族威势,清淅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我是苏莱曼臭堡爵士!你们这支队伍的指挥官!”
人群中响起一阵低语,有人好奇,有人麻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人群。
“所有人听令!以一百五十人为一个小队!以横列二十人!纵列六人!列为一方阵!立刻列队!”
他指向身后的卢深和劳斯林:
“卢深!劳斯林!列队!敢有不行令者!杀无赦!”
卢深和劳斯林迅速反应,拍马驰奔与人群之中,大声呵斥。
“所有人听令!以一百五十人为一个小队!以横列二十人!纵列六人!列为一方阵!立刻列队!”
苏莱曼骑在一匹白马之上,虽然只有十六岁,但姿态挺拔,五官铿锵坚毅,再加之骏马,黑色长袍披风,腰佩锐剑!透出一股威肃之气!
卢深和劳斯林,骑乘骏马,腰带长剑,尽管曾经是农夫,但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他们身上不再有曾经的畏畏缩缩之感,而多了一种锐气。
眼见贵族老爷发话,队伍开始互相推搡着,每个人都在试图找到自己的位置,依旧很混乱,但至少有一丝队伍的雏形。
苏莱曼看着忙碌的卢深和劳斯林,以及勉强开始列队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