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打满补丁的破烂粗布衣服,跪坐在地上,头深深埋进臂弯里,整个身体都在剧烈地抽搐,参疼而尖锐的哭嚎就是从她那里传来的。
苏莱曼带着老尼肯和劳斯林,卢深,走到她的身边。
“抬起头来。为什么在这里痛哭?”
那女人听到声音,身体猛地一僵,尖锐的哭声也象被掐断了脖子的鸡,戛然而止。
散乱干枯的头发,遍布的全身泥土,蜡黄憔瘁老妇的脸,眼睛红肿,满是惊惧。
她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惊慌失措,却只是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她看了一眼苏莱曼身上干净的衣服,便知道了他的身份,手脚并用地想要爬起来。
“我,我,我这就走,领主老爷。”她的声音细若蚊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说完就跟跄着转身,想要跑走。
可她没跑出几步,因为长时间蹲着,双腿僵直,就象是突然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腿一软,又一次跌坐在地上。
这次,她没再发出声音,只是把脸埋得更深,肩膀耸动的幅度却比刚才更大,无声的哽咽比嚎啕更让人心头发堵。
老尼肯站在苏莱曼身后,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看着地上的泥土,不言语,本就佝偻的身子,显得更加低矮。
劳斯林则把视线投向别处,似乎在研究天上的云,只是他微微颤动的身体,显示出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空气凝滞了数秒。
旁边的侍卫卢深,一个脸膛黝黑的壮实汉子,平时最为沉默寡言。
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胸膛起伏了几下,低着头,浑身战栗,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声音发闷:
“老爷,她是,她是哈克。她的丈夫,老哈克是跟着老爵爷,死在海疆城的农夫之一。”
卢深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又象是被什么哽住了喉咙。
“老哈克死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没男人,她,她,她家会饿死的。”
在维斯特洛贵族与平民的身份天差地别,无法逾越,已经深入人心。
在这个世界八千年都没有变化,大陆上到处都是传承几千年的贵族家族。
说完,卢深也低下了头,不再吭声,浑身颤斗,仿佛用完了他所有的力气和勇气。
只剩下风声,还有那女人压抑不住的、细碎的抽泣声,在布莱曼四周飘荡盘旋。
苏莱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内心压抑,目光垂落在那个蜷缩在地上、绝望颤斗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