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屋里冷锅冷灶。
贾张氏住院后秦淮茹被叫去陪护,只剩瘫子贾东旭瞪着两个哭啼的女儿。
“饿死鬼投胎啊?”
他扭曲着脸骂咧,“赔钱货就知道吃!等你们嫁人前不多伺候老子,还想吃饭?不如去吃粪!”
小槐花和小当缩在墙角抽噎,棒梗蹲在阴影里像个溃烂的毒蘑菇。
他盯着藏钱的墙缝,蛆虫般的怨恨在心里疯长:凭什么楚秀能吃香喝辣,自己却活得连狗都不如?
楚秀吃得满嘴流油,凭什么自己要挨饿?
大人们都没用,我自己犒劳自己总行吧?受了这么重的伤,吃点好的补补怎么了?
反正这个家迟早是自己的,这些钱早晚都是我的。
现在花点天经地义!
棒梗趁贾东旭不注意,偷偷摸走贾张氏的养老钱。
小当刚要开口,棒梗猛地凑近那张狰狞的脸:“闭嘴!”
小当吓得浑身发抖。
棒梗脸上的溃烂虽已结痂,可那些密密麻麻的疤痕依然触目惊心,连亲爹看了都发怵。
见妹妹不敢出声,棒梗得意地揣着钱往外走。
贾东旭皱眉问:“去哪儿?”
这副鬼样子还敢出门?丢人现眼!
“上厕所!”
棒梗头也不回地甩上门。
另一边,楚秀正用剩下的红木料做新家具。
院子里,他熟练地丈量、刨木、凿孔,动作行云流水。
丁秋楠看得入迷,边递工具边感叹:“老公你真棒!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这手艺在哪儿都吃香。
如今技术比学历金贵,能进大专的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院里邻居们也围过来看热闹。
楚秀做的家具与众不同,手法又漂亮,大伙儿都看得挪不开眼。
反正休息日闲着也是闲着。
“这手艺去家具厂,绝对能当首席师傅!”
“何止师傅,当车间主任都绰绰有余!”
“难怪楚秀能当上车间主任,原来真有真材实料!”
“都登报评上国家级人才了,能没两把刷子?”
“真让人眼红,会这手艺都不用买家具了!”
众人围在一旁啧啧称奇。
这年头家具对普通人家可是大件儿,不同木料价格天差地别。
便宜的看不上,贵的买不起,往往得攒好几个月钱才舍得添件家具。
另一边。
秦淮茹搀着裹满纱布的贾张氏往院里走,傻柱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
医院本要留观,可贾张氏死活不肯——花的是她的养老钱,心疼得直哆嗦。
“天杀的楚秀!”
贾张氏纱布缝里漏出咒骂,“逮着机会非弄死他不可!要不是他赖账,老娘怎会被毒虫咬?”
转头剜了秦淮茹一眼,心里更是窝火:这丧门星迟早得收拾,都敢跟老娘叫板了!
三人刚进院就听见热闹。
傻柱瞅着人群酸道:“显摆什么呀!”
声音却压得极低。
昨晚被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现在见着楚秀腿肚子都转筋。
贾张氏可不管这些,张嘴就要开骂。
秦淮茹赶紧拽住她袖子:“作死啊!昨晚街坊们都恼了,再闹腾咱就得睡大街!现在楚秀一句话能定咱生死,您非要全家喝西北风不成?”
心里暗恨这老蠢货——人家动动手指就能断了轧钢厂的工,活腻了也别拖着全家!
贾张氏一听这话立马蔫了,她心里明白以贾家的名声,被赶出去肯定没人收留,冰天雪地的,自己这把老骨头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虽然心里发虚,贾张氏可不愿在秦淮茹面前跌份儿,强撑着说:就你能耐!我不过想让你扶我去瞧瞧,谁说我要骂人了?你个没用的东西,也配揣测我的心思?
见婆婆这般作态,秦淮茹虽觉委屈也懒得计较,只要不招惹楚秀就好。
如今这节骨眼上再得罪楚秀,那可真是自寻死路!
三人挤进人群一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摆在眼前的竟是一张巧夺天工的红木茶桌——龙纹蜿蜒似要破空而去,凤羽流光宛若浴火重生,整张桌子宛如将山水画卷铺陈其间。
这做工绝了!
瞧那龙须跟活的似的!
放在屋里得多气派!
怕是值好几百块呢!
茶香未起,贪念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