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星的暮色总带着一种浸了蜜的黏稠感,夕阳把云海染成熔金。
连空气里都飘着灵花的甜香,甜得几乎要凝成实质。
显圣帝君站在叶秋身侧,望着长街上渐渐亮起的宫灯,再次开口:
“既然大人要前行,不如趁此机会提升将士们的士气!”
叶秋转头看他,只见这位老谋深算的帝君眼底藏着星火:
“北域坚守千年,修士们早憋了口气。
您这一去,是替他们把刀插进诡异心窝子里。
得让他们看着,这口气能顺了,可以涨士气!”
“帝君是想……”叶秋恍然,指尖在袖中轻轻蜷起。
“全军送行。”显圣帝君斩钉截铁,指向殿外连绵的军营。
那里帐篷如星,隐隐可见甲胄反光。
“从凌霄宝殿到星轨祭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让所有人都看见,天庭不是只能被动挨打。
咱们也敢闯进龙潭虎穴,把帐算清楚!”
叶秋望着远处营地里升起的炊烟,那些袅袅的白雾在霞光里泛着金边,像无数双期盼的眼睛。
他忽然笑了,笑意里带着一股锐不可当的锋芒:
“也好。让他们看看,诡异不是不可战胜的,他们的坚守,终有回响。”
三日后的凌霄星,成了金色的海洋。
从凌霄宝殿到星轨祭坛的万里长街上,站满了披甲的修士。
人类的玄铁战铠反射着朝阳,甲片上的划痕是勋章。
妖族的鳞甲在晨光里流动着彩光,翅膀收拢时带起细碎的风。
兽族的巨人们扛着石锤,每一步都让大地微微震颤。
喉间发出低沉的咆哮,不是愤怒,是壮行。
他们沉默地站着,象一尊尊凝固的雕像,目光却齐刷刷地投向那道缓步走来的身影。
叶秋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袍,没带任何兵器,周身气息平和得象一汪深潭。
他走得很慢,路过每一位修士时,都会微微颔首。
目光扫过他们脸上的伤疤、眼中的坚毅,象在将这些面孔一一刻进心里。
“叶大人!”一个年轻的妖族修士突然喊道。
他的翅膀还没长齐,绒毛里沾着未褪的青涩。
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清亮,穿透了沉默的长街。
“一定要活着回来!”
喊声像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活着回来!”
“荡平诡异老巢!”
“我们等您凯旋!”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震得云层翻涌,连阳光都似被震得摇晃。
叶秋停下脚步,转身望向长街尽头的云海。
那里,显圣帝君、雷帝、三太子正站在祭坛顶端,遥遥拱手,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深吸一口气,朝着祭坛走去。每一步落下,都象踩在无数人的心跳上。
星轨祭坛是一块巨大的玄黄石,不知存在了多少岁月。
上面刻满了流转的星纹,每一道纹路里都藏着星辰的低语。
昊天仙帝亲自坐镇中央,指尖划过星纹。
那些古老的符号便亮起金光,在祭坛上空织成一道旋涡状的星门。
门内是深邃的黑暗,仿佛通往宇宙的尽头。
“时辰到了。”昊天仙帝的声音带着穿透时空的威严。
目光落在叶秋身上,带着期许,也带着凝重,
“记住,湮灭之域无法则,唯本心不变,方能不被吞噬。”
叶秋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长街上的修士们。
他们的脸在晨光里模糊,却都透着同一种期盼。
那是对安宁的渴望,对未来的希冀。
三日前他已经让仿真系统进行的存盘,即便此次前往身死,亦可继续从三日前开始仿真。
因此,他没有丝毫尤豫,转身踏入星门。
旋涡瞬间收紧,如同一道贪婪的嘴,将他的身影吞没。
穿过星门的刹那,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叶秋感觉象是掉进了墨汁桶,四周是纯粹的黑暗。
连仙识都无法穿透,仿佛被剥夺了感知的权利。
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只有一种无处不在的挤压感,仿佛要把他的神魂从仙躯里剥离出来,碾碎成虚无。
“这就是湮灭之域?”他心中一凛,试图调动空间法则撕裂黑暗,却发现指尖空空如也。
这里连空间都不存在,更别说法则了,仙力在这里象是被抽走了魂,只剩下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忽然亮起一点幽绿的光。
微弱得象风中残烛,却在这绝对的黑暗里显得格外刺眼。
那光芒越来越大,最终化作一道裂隙,边缘流淌着腐朽的气息。
一股熟悉的、阴冷的气息从里面涌出来。
带着浓郁的血腥与腐朽,象是无数生灵的哀嚎凝固成了实质。
叶秋被裂隙的吸力牵引着,不由自主地坠了进去。
落地时,他踩在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