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在藏经阁中沉心研读,指尖拂过泛黄的古籍书页,眸色随字里行间的记载愈发凝重。
那些关于诡异一族的零星记述,虽只言片语,却字字如惊雷炸响在心头。
原来九天十地间令人闻风丧胆的诡异一族,并非生来异数,其先祖本是同族血脉。
亿万年前,他们遭遇诡异污染。
自此背弃仙道正途,转而修习诡异之法,才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看到此处,书页上的字迹仿佛化作两道虚影,在他眼前交织。
一是第二次仙路开启时,那从起源之地追来的诡异不朽之王,曾经胁迫他添加诡异阵营。
二是沧澜仙界的曹君,那个曾与他有过交集的修士。
最终却在诡异气息中蜕变,周身流淌着与仙道法则相悖的力量,眼神里再无半分人族的温度。
原来那些投身诡异的存在,并非一开始便是异类。
他们或许也曾有过挣扎,却终究在那股侵蚀神魂的力量中沉沦,背弃了曾经的道。
叶秋合上书卷,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这些记载不仅揭示了诡异的恐怖,更让他看清了这场浩劫最残酷的一面。
它不仅是异族的入侵,更是对人族自身信念的终极拷问。
而越往下看,越是让他感到震惊,典籍中对诡异巨兽的描述。
那狰狞的形态、吞噬生机的特性。
竟与沧澜神界虚无界域外盘踞的诡异如出一辙,仿佛跨越时空的镜象。
“诡异的根源究竟在何处?”叶秋合上书卷,指尖在封面的纹路间摩挲,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沉重。
“仅是被污染者所化的诡异之兽便已如此可怖,那最初的‘诡异’,又该是何等存在?”
越是深入了解,越觉自身渺小如蝼蚁。
面对那足以污染一族、颠复天地秩序的诡异力量。
他过往的修行与见识,仿佛成了孩童手中的木剑,在滔天巨浪前不堪一击。
藏经阁内烛火摇曳,将他的身影拉得颀长而孤寂。
绝望如细密的蛛网,悄然缠上心头。
却在触及丹田内那一点微弱却坚韧的灵力时,又被他强行压下。
“即便渺小,也不能坐以待毙。”他重新翻开一卷古籍,目光锐利如锋。
“总有蛛丝马迹可循,总有克制之法可寻。”
随后,叶秋继续在藏经阁中搜寻关于诡异一族的古籍。
指尖拂过一排排泛黄的书卷,目光专注而急切。
这藏经阁本是一件仙帝器,内部空间与外界彻底隔绝。
时光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只能听到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不知过了多久,叶秋始终埋首于书海之中,一本本翻阅着可能记载诡异信息的典籍。
终于,在浏览了不知多少卷书后。
他找到了一本封面残破、字迹模糊的古籍,其中对诡异一族的记载相对全面。
叶秋的指尖抚过泛黄的书页,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这本线装古籍不知尘封了多少岁月,纸页脆得仿佛一碰就碎,可上面的字迹却清淅如昨。
“诡异之源,生于虚无之隙,聚于圣山……其族亡者,凭残息可于圣山重塑肉身,此谓‘诡复活’。”
他猛地抬头,脑海中瞬间闪过第二次仙路开启时,他斩杀的两位诡异不朽之王临终前的呓语:
“诡异是杀不死的!”原来并非妄言。
那些被斩杀的诡异,竟能借圣山之力死而复生,难怪难以彻底根除。
“难怪……”叶秋喃喃自语,指尖因用力而掐进掌心。
他终于明白,为何诡异一族如此悍不畏死,为何这场战争总看不到尽头。
他们的死亡只是暂时的,而人族的牺牲,却是永恒的。
古籍上还画着圣山的轮廓,形似狰狞的骷髅头,悬浮在血红色的天幕下,周围缠绕着无数哀嚎的虚影。
叶秋盯着那幅画,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比任何诡异气息都要刺骨。
他合上古籍,指尖仍在颤斗。
这秘密太过沉重,沉重到让他喘不过气。
“想要彻底终结诡异,必须毁掉那座圣山。”
叶秋望着窗外流转的星云,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绝望。
“可连仙帝级的诡异都能复活……那圣山的力量,该恐怖到何种地步?”
他不敢深想。
能支撑起仙帝级存在死而复生的根基。
其背后的力量恐怕早已超脱了现有大道的束缚,触及了传说中连仙帝都无法企及的境界。
那是一种凌驾于法则之上的伟力,一种能逆转生死、玩弄轮回的恐怖权柄。
想到此处,叶秋只觉得胸口象是被巨石压住,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先前对诡异的忌惮,此刻已化为深深的无力感。
面对这样的存在,他这点仙帝修为,真的能撼动分毫吗?
藏经阁内的寂静仿佛被无限拉长,只有书页翻动的馀响在空旷中回荡,衬得他的自语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