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少爷逼迫她,折磨她,她誓死不从,哪怕后来强制要了她,让她痛苦地活着,她也还坚强活下去,只因她的父母还在等着她,等她回家。
但前些日子,她从狱中新被抓的曲州姐妹那得到消息,她的父母,已经死了两年了。
她才知,从她消失那日开始,爹娘日日寻她,撇下家业跑来儋州,查到了孙府,最后却被孙少爷灭了口。
那一刻,两年来支撑苏青儿的信念彻底崩塌,只留下无尽的恨意。
昨天夜里,萧淮摸进地牢,将钥匙拿走,被关在离地牢大门近苏青儿看到。
她一双无望的眼睛彷佛看到了希望,跪着爬向前,抓紧牢房的栅栏,“求你,求你帮我”。
萧淮走近苏青儿,但眼底起了杀意,这女子既然看到了,便该死了,若是说出去什么,他的计划便废了。
“你,你能不能帮我杀了孙少爷”苏青儿声音颤抖,似是怕少年拒绝,“只要你杀了他,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听着苏青儿的祈求,萧淮握在手中的匕首松了松,这样带着恨意的眼睛萧淮见过,倒也没必要杀了。
她恨孙少爷,想杀孙少爷,自是会提出筹码,想让他帮她,自是不会说出什么。
果然,下一瞬,女子的声音响起。
“孙少爷身边一直守着武功高强的暗卫,你很难全身而退的”苏青儿脸贴在栅栏上,眼中带着希望,“我可以帮你引开他们,你让我亲手杀了,让我亲手杀了他,求你了”。
苏青儿的眼中满是祈求,死死盯着萧淮。
就在她觉得无望时,少年的声音很轻,“好”。
说完,萧淮抬脚离去。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苏青儿低低笑了起来,终于,她马上就可以报仇雪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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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儿杀完人后,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流,一下子哭一下子笑的,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怕会以为她是个疯子。
萧淮面容沉静,耳朵微动,听见些动静,开口道:“走吧,清理好自己,莫要被人怀疑了”。
说完,翻窗离去。
而在这间屋子的不远处,还发生了一个血案,死的是孙少爷的一个暗卫。
这边大火烧到后院的屋子,颜颂安被烟熏得呛了几口,眼泪都被呛了出来,想到小说里富贵人家家里都有密室,心道不好,若表哥被关在什么密室里,这火怕是会将他烧死。
颜颂安开始有些急了,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翻,希望能寻到宋怀玉。
而她的身后,一直有个身影,不紧不慢地跟着她。
深夜的月光格外的亮,同不远处的火光一起,将一个个院落的路照得通明。
颜颂安沿着一条小路走向其中一个院落,推开院落虚掩着的栅栏门,走到主屋前。
正当颜颂安抬起手,准备推开房门时,好像有什么灰尘吸入鼻腔,让她有点想打喷嚏。
下一瞬,便往后倒去。
紧接着,被一双有力的手揽住,将她扶坐在门口的台阶处,背靠着木柱。
小姑娘双目紧闭,脸上不知从哪沾染上了黑泥,像孙府屋顶上那个常年喜欢晒太阳的小花猫,头上的双髻也散落一个,平和地睡在那。
萧淮蹲在那,将解药喂给她,过不了多久便能醒来。
盯着小姑娘的面庞,萧淮歪了歪头,平日里无波无澜的眼睛里此刻出现一丝丝不知该怎么办的,无措。
他好像,杀了这小姑娘的,爹。
也不能说是他杀的,但总归他也是想杀的,他也算个帮凶。
虽然小姑娘的爹并不是什么好东西,甚至可以说的恶贯满盈的恶魔。
但她不一定知道这些。
他抬头看着这扇颜颂安差点推开的门,若走进去,便能看到满地的鲜血,以及一具被捅了数刀的尸体。
若是小姑娘进去看见这些,怕是会吓傻。
萧淮的思绪难得地飘远,就这么蹲在那,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小姑娘。
她若是知道自己亲爹被他害死,而他这个杀父仇人,正是她救过两次的人,会不会非常悔恨呢。
少年的拳头不自觉地紧了紧,眉心微蹙,有些许的,迷茫。
四周都是呼喊声,浇水声,乱七八糟,纷杂烦扰,唯有这么一小块地方,透着丝诡异的平和。
这边,拿着地牢钥匙的苏青儿将地牢的所有牢房打开,将关在这的人尽数放出。
至于守门的侍卫,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好似无论闹出多大动静都醒不来。
牢中无望的人眼底燃起了希望,争先恐后地往外逃去。
府中有侍卫发现地牢的人逃了出来,忙大叫:“来人啊,来人啊,地牢的人逃出来了”。
此刻大多数人都忙着灭火,哪有心情去管什么地牢中人,只有少数的人跑过去拦住他们。
但这么点人哪里拦得住被折磨数天,满眼求生欲的众人,反而被愤怒的众人围着打。
孙老爷几个月未归,只有个孙少爷和孙管家,而孙少爷整日沉迷美色,府中守卫早就松散不少,如今又是大火,又是地牢中人出逃,搅得孙府上下不得安宁。
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