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压多年的情愫如决堤之水:“可旁的人不是荣妄啊!”
“儿臣唤了他十余年“表哥”,也将这份心意藏在心底十余年了……当儿臣知道父皇有意撮合我们时,儿臣欢喜得整夜难眠,却连笑都不敢太放肆,只怕稍一不慎,就将他吓退了。”
“儿臣那样小心翼翼,一步步地试探,也一寸寸地深陷……儿臣总以为,有父皇您的成全,我与表哥注定是要做夫妻的。”
她的声音骤然低了下去,满是心灰意冷的悲凉:
“可没有……”
“您轻而易举就改了主意,一切全凭他的心意。您的主意能随随便便的改,可儿臣付出的心意……又岂是说收回,就能收回的?”
“父皇,刻刀划过木头尚会留痕,何况儿臣是活生生的人……这颗心既已刻下荣表哥的名字,就轻易剜不去了!”
谢宁华手上一点点加重力道,簪尖又没入皮肉几分,血痕沿着脖颈蜿蜒而下,仰着头,眼底是一片破碎:“父皇……儿臣耍了个心机。在来求您赐婚之前,我已将消息放了出去,若嫁不得荣表哥,宁华甘愿一死。”
她的声音颤抖着,却字字清晰:“求父皇……原谅儿臣这点卑劣的算计吧。”
“若儿臣此番侥幸未死……求您为我赐婚。”
话音未落,她猛地将金簪向喉间狠狠刺去,带着一丝不成功便成仁的决绝,如扑火之蛾,赌上此生。
元和帝唇角掠过一丝自嘲的冷笑,抬手轻挥,霎时间,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殿内。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谢宁华手中的金簪已然易主。而她那只执着金簪的手,此刻正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无力地垂落下来。
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大殿,尖锐得刺人耳膜。
“朕是帝王。”
“朕可以咨诹善道,察纳雅言,亦可从善如流。但朕,绝不接受任何威胁。”
“谢宁华……你,太让朕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