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嘲笑我的吗?”
“差不多吧。我只是好奇,发动世界大战、又被部下背叛、最终失去一切的独裁者,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哈哈哈果然,你这家伙和我想的一样。傲慢、狡诈、十足的混帐。”
“也许吧。但我可没兴趣听一个连畜生都不如的人骂我混帐。”
“呵,原来在高贵的公爵眼里,我弗朗索瓦·德·拉·罗克,是个令人作呕的存在。”
他这话倒说得准,仿佛能看穿人心。
“你就尽情装出那副优越的样子吧。可太阳终究会西沉。德国也一样,不会永远高高在上。”
“唔,我看您这样的‘摄政’,连太阳升起的光景都没见过吧。”
喀嚓——
拉罗克的拳头紧紧攥起,骨节发出清脆的声响。看来汉斯的话正中要害。
只能说,拉罗克想用几句口舌来压过某人,还早得很。
“你不过是个走运的家伙!要不是那群无能的共和国败类把法国搞得我无法挽救,现在坐在这椅子上的——恐怕是你,汉斯·冯·乔!”
“也许我确实走运。但别自欺欺人。你如今的下场,完全是你自己的选择和决定带来的。”
“我只是想让法国再次伟大!那有什么错!”
他发动战争,打着“重振法兰西”的旗号,摧毁了共和国,撕裂了先辈用鲜血换来的自由与民主。
他将犹太人、反对者乃至无辜平民囚禁在“马奇诺村”集中营里,那地方原是抵御德军的防线,如今却成了他亲手建起的炼狱。他把法国人当成可弃的劳力与燃料,为了他的“伟大”而让他们化作灰烬。
最终,他失败了,被背叛,被抛弃,像腐朽的帝国一样坠入深渊。
“如果你当初选择的是和平与繁荣,而不是复仇;如果你当初选择的是包容与尊重,而不是仇恨与屠杀——也许你不会坐在这里,也许法国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哈!和平?繁荣?那是胜者的空谈!法国若要伟大,就该收复失地,重建荣光!那是法国的宿命!”
“错了。世界上从没有什么‘宿命’。”
汉斯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声音里带着他所见证造就过的全部历史。
“你选错了。你本可以成为法国的爱国者,却亲手让自己成了人类史上最残酷的独裁者之一。而如今,成千上万的人,为你的执念葬身灰烬。”
汉斯望向窗外。那是被炮火洗劫的巴黎,燃烧的卢浮宫、崩塌的凯旋门、塞纳河畔的尸骸与尘烟。
你也曾是这悲剧的一部分,但造成这一切的人,亦是你。
“所以,付出代价吧。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句话。”
身后传来他撕裂喉咙的怒吼。
那一刻,汉斯没有回头。
“丘吉尔首相也要去见他吗?”
嗯,个人倒是强烈推荐。那混蛋,揍起来的手感挺不错的。
“算了吧。反正那种人也活不了多久,见他做什么?我现在光是照顾鲍德温前首相他们这些自己人就已经忙得焦头烂额。”
“总之,法国战线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我们得谈谈下一步的计划。”
“你是指西班牙和意大利吗?”
“没错。随着法国投降,那个像虫子一样的萨拉查终于开始动了。葡萄牙很快就会添加同盟国。”
这就意味着通往西班牙的道路已经打开。
当然,也可以越过比利牛斯山脉,但那简直是送死的愚蠢举动。
弗朗哥可不是傻子,他早就在山脉要塞布好了防线。
“要是硬闯山脉,只会象当年苏联军在高加索那样,越打越被拖垮。”
幸好,选择还有很多。
“说到这儿,戴高乐将军那边还没完全理清局势呢。得处理声称继承拉·罗克政府的贝当问题。”
“你是想让法国也参加西班牙战线吗?”
“我认为这对法国而言,未必是坏事。”
至少能多少赎清一点战争罪孽。
如今德意志的主力都要转向东部战线,西班牙那边的攻势将由英国主导。
而且总觉得眼前这条英国斗牛犬不太让人放心。
至于葡萄牙军?那帮家伙和西班牙军一个德性,斗来斗去半斤八两,不值一提。
“恩虽说我也想亲手处理贝当,还有他身边那个达尔朗,但首相你也清楚,我们现在的状况,不可能派出太多兵力。”
毕竟现有的法军大多是被强制征召的。巴黎如今一片废墟,国家百废待兴,继续养着大军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