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了我,达尔朗,你居然骗了我。”
他已然明白一切。
“从什么时候开始?”
“自从收到袭击舰队全灭的报告那一刻起。”
“难道就因为那件事,你要背叛我?仅仅因为那件事?”
“仅仅?”
达尔朗收起笑意,冷冷地看着这位昔日的统治者。
“阁下的命令,让无数法兰西的海之子明知必死仍毅然出征。可您呢?他们牺牲后,您连一句慰问都吝惜。就在那时我明白了,跟随您去死,不值。”
“达尔朗——!!”
吉内梅尔愤怒地咆哮,猛地从腰间拔出手枪。
砰!
“呃!”
“啊——!”
但在他扣动扳机之前,达尔朗的部下已先一步开枪,击中了他的手臂。
手枪坠地。吉内梅尔痛呼着捂住鲜血直流的手臂。魏刚与其馀法西派的官员这才彻底明白,达尔朗不是虚张声势,他是真的准备在必要时开枪。恐惧如冷潮般席卷了他们的脸。
“达尔朗,你想杀我?”
“抱歉,阁下。除了您之外,其他人死活无妨。活着的您,比尸体更有价值。盟军为收一个活的执政官,肯定愿意出更高的价。”
“你、你这个叛徒!”
“吉内梅尔元帅,恐怕你才是误会了。”
达尔朗冷笑着,面对那双因痛楚而愤怒的目光,吐出如冰霜般的言辞。
“先背叛法国的,是这位执政大人啊。”
他背叛了那些没有逃亡、而是在巴黎街头为祖国拼死抵抗的法国士兵。
如今,到了清算的时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他的眼角,却缓缓流下泪水。
那是一个失败的独裁者的泪水。
他连希儿那样“以死谢罪”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像垂死的野兽般,在权力的废墟中徒劳地挣扎。
他曾想让法国崛起,却最终把法国拖入了更深的黑暗。
巴黎地下的空气沉重得如同棺木。
“你刚才说什么,阿登纳部长?”
次日。
“达尔朗向我们提出谈判请求?”
“没错,总理大人。与戴高乐将军接触过的隆美尔将军说,达尔朗表示愿将拉·罗克和其近臣移交,以法西斯法国政府名义投降,请求从宽处理。”
哼,果然,做出一副董卓式的放火焚城闹剧,最后却被手下背叛收场,以此效仿的人,落得如此结局也算是咎由自取。
“丘吉尔和戴高乐怎么说?”
“两人都主张接受达尔朗的交易。”
“恩,丘吉尔倒也情理之中,但戴高乐那边还真有些出乎意料。”
也是。
与其无谓地硬碰硬拖延时日,不如尽快结束战争,这对他们和法国都更有利处。
“明白了。那就请向隆美尔将军下令,按接受达尔朗提议的方向推进谈判。”
“是,总理大人。”
阿登纳离开后,汉斯瘫在办公椅上。
当然,这只是与法国的战争结束,第二次世界大战并未完结,戴高乐与现已转为正当军队的自由法国部队仍需继续作战。
“剩下的就是意大利与西班牙、苏联。再有便是跨过海的日本与美国。”
意大利如今被奥匈帝国连番痛击,加之法国一倒,恐怕难以久守。至于西班牙,虽未爆发内战,却依旧是暗潮汹涌,国内有无数人正磨刀霍霍,等待向弗朗哥发难;把西班牙交给英国去牵制,倒也可行。
“那接下来果然还是苏联。”
列宁格勒很快就会沦陷。
或者,在此之前弗拉索夫会先行投降。
不过现在马上发动攻势也不合时宜。他们的士兵也需要休整;再者秋季的拉斯普季察会把攻势拖垮。作为俄国特有的泥泞季节,是历史上所有在俄国开展大规模陆战的人都必须面对的自然难题。
“看来还是得等到冬季再发动进攻。等到下一个夏天再说的话就太浪费时间了。”
上次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就尝过这种节令的苦头,所以经验在此并非无用。
再说,像图哈切夫斯基这样出身旧俄的将领也不少,只要把防寒和补给准备好,问题就可控。
他的活动若能挑动某些敏感点,斯大林的偏执和猜疑心便会被彻底点燃。
失去列宁格勒会把斯大林逼到极端的反应,若再把托洛茨基之类的因素投入舆论与地下运动,恐怕会让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