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停泊于英吉利海峡外海的希佩尔级三号舰“欧根亲王号”(prz eugen)上,舰长赫尔穆特·布林克曼(heluth brkann)正凝视着远处密集列阵的英国本土舰队,神情中带着几分倦怠与不耐。
那一艘又一艘庞然大物般的战舰在晨雾中浮现,舰身如灰白色的钢铁山脊,一望无际。
“到底要多少战列舰才够?巡洋舰又得几艘?”他暗暗嘀咕。
若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大概会以为他们是要去打一场史诗级的舰队决战。
当然,这么说也没错,他们此行的确是为了彻底摧毁残余的法国舰队。
只是,即便如此,也未免太夸张了些。
以目前在英吉利海峡岛屿附近集结的这支庞大舰队的实力,就算将兵力削减一半,再削减一半,恐怕也足以碾碎那支所谓的“法国袭击舰队”。
然而,皇家海军对法国的怨恨早已深入骨髓。
自英国内战时期起,法国一度趁乱占领海峡群岛(这片原本属于英国王室的岛屿,位于诺曼底外海,是英法之间最古老的争夺焦点之一),直到诺曼底登陆作战后才重新被夺回。
如今,旧仇未消,新恨又起,整个英国海军上层都陷入了几近执念的复仇狂热之中。
当然,以实力而言,英国舰队占绝对优势。
法国人手中的旧战舰,前hs纳尔逊号与hs皇家主权号,虽披着昔日皇家海军的外壳,但内部早已老化,动力系统与炮控设备都问题重重。
就算不费吹灰之力,也能预见它们的败亡。
但海战从来不是算术题。
谁都记得那场在太平洋上血雨腥风的哈马黑拉海战,舰炮、鱼雷、风向、指令,一点小误差就能让一方全军覆没。
布林克曼清楚,英国人如今被怒火与复仇心蒙蔽了双眼,而那种情绪,在丘吉尔的煽动下,极可能酿成难以挽回的悲剧。
“八点方向发现敌影!”
了望哨的报告打断了他的思绪。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短短等待之后,法国袭击舰队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
“巴克豪斯上将!敌舰阵形前列有——!”
“该死的青蛙佬!”
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的,赫然是那两艘曾属于英国、如今却飘扬着巨大三色旗的纳尔逊号与皇家主权号。
它们并肩而行,前方更有霍金斯级重巡洋舰领航,如同在挑衅一般昂首逼近。
亲自指挥英本土舰队的巴克豪斯上将双眼几乎喷出火来。周围的皇家海军军官们个个咬牙切齿,血脉贲张。
“哈!拿我们的船来做挡箭牌?好啊,既然找死,那就成全他们!——全舰队,突击!”
“全舰队突击!!”
刹那间,“乔治五世”号的主桅杆上升起象征决战的信号旗。
怒吼声伴随着汽笛轰鸣响彻天际,英国本土舰队全线发动,掀起如钢铁山岳般的海浪,直扑法国舰列。
“啊?他们真要冲进去?”
“这疯了吧?”
布林克曼与其他德国舰长目瞪口呆。
以他们的火力优势,完全可以在安全距离上远程轰击,对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可这些英国人,仿佛要把一切怨恨与自尊都倾泻在炮火里,选择了最原始、最血腥的方式。
“让苏尔上将!他们过来了!”
“呵看来连用无线电挑衅都省了。”
“所有人,准备迎战!”
“oui!”
法国旗舰“拉加利索尼埃级”一号舰上,银发的让苏尔上将舔了舔嘴角,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是时候给那群掉以轻心的英国佬来上一记狠的了。
复仇与骄傲,在这片百年宿怨的海域上,再一次交织成血色的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