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就这样发动叛乱吗?”
“你想说什么,戴高乐少校?”
“这场叛乱注定会失败,将军您也很清楚这一点不是吗!”
面对甘末林的质问,他昔日的部下、如今身在参谋本部的夏尔·戴高乐高声叫道。
“为什么我们法国军人要将枪口对准彼此?为什么要让无辜的人在一场注定失败的叛乱中白白牺牲?”
“是为了守护共和国。”
“那个共和国究竟为我们做过什么!”
“戴高乐少校!”
甘末林的副官眼见戴高乐越界,准备上前制止,却被甘末林伸手拦住。
戴高乐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一般,声音愈发高亢。
“我曾在战争中为了祖国奋勇作战,冲在最前线。负伤、被俘,我依然一次次从禁闭室中逃脱,只为重返祖国。可战争结束,我好不容易回到法国,却看见了什么?”
“”
“我看到曾经美丽的巴黎化为废墟,我看到曾经的部下失去四肢,在街头乞讨。我看到曾经伟大的祖国变得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可共和国呢?除了每天重复那些肮脏的政治斗争,它还做了什么?”
面对戴高乐那满怀愤怒的怒吼,甘末林低下了头。
因为他理解这份愤怒,甚至无法不理解。
“共和国确实不堪,我不会否认。共和国确实未曾给予我们什么,这一点我也不否认。”
“可即便如此,我依然愿为共和国而死。”
“哈!这该死的共和国,有那种价值吗?”
“有。”
甘末林斩钉截铁地说道。
“若就此让拉罗克摧毁共和国,那些先辈们用鲜血换来的民主制度也将一同崩塌。”
而若民主崩塌,那法国历经百年建立起的“自由、平等、博爱”精神,也将随之崩解。
拉罗克称那是伪善,可在甘末林看来,那是必要的伪善。
“起初,死去的会是社会主义者。”
“什么?”
“当然,你不会在意。因为你不是社会主义者。”
“”
“接着,是犹太人被杀。但你依旧不会在意,因为你不是犹太人。”
然后,是工会成员。
是那些选择良知的记者。
是那些反对战争、追求和平的人。
“等到法西斯分子将枪口对准你和你的家人时,你将什么也做不了。因为那时候,已经没有人能为你说话了,戴高乐。”
戴高乐沉默了。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所以,我会与拉罗克战斗。为了我深爱的祖国法国,为了我的朋友和家人不被拖入毁灭的深渊,我会战斗。我要驱逐那个妄图摧毁共和国、将这个国家再次推入独裁与战争的疯子。”
即使成功的可能微乎其微,即使这无异于一场愚蠢的自杀,他也会去做。
他要用自己的性命,阻止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法兰西的民主制度,在一片掌声中走向无声的终结。
“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协助您,将军。”
“没关系。我又怎能强求你去赴死呢?”
甘末林望向神情复杂的戴高乐,语气温和。
“只希望你记住我,记住我们。记住我们是如何为了守护共和国而战斗的。”
那是甘末林留给这位昔日部下、年轻后辈的最后一句话。
“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了,乔治。”
与此同时,拉罗克正与吉内梅尔举杯共饮,他嘴角始终挂着明朗的笑容,就像那些此时依旧在派对上一无所知、什么都不知道的庆祝者一样。
“共和国的终结之日正在临近。虽然这次大选因为达拉第那帮碍事的人没能拿下过半议席,多少有些遗憾,但也无妨。毕竟保守阵营的大多数人,已经转而支持我们了。”
即便他们现在突然变卦,也已经来不及了。
拉罗克早就掌握了军队这股武力,要是有哪个议会的胆小鬼敢阻拦,他大可以让军队出面,让他们闭嘴。
正如他当初对待无所作为、只会在爱丽舍宫喝酒的亚历山大·米勒兰(alexandre illerand)那样。
“只要我成为总理,第一件事就是推动授权法的通过。然后让法兰西回到过去,回到那个曾经叱咤整个欧洲的伟大国家。”
一个曾令整个欧洲畏惧的第一强国。
“以拉罗克阁下的能耐,定能实现这一目标。”
“是啊,总有一天,我还要亲手砸碎桑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