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管事眼珠一转:“少爷终于肯亲自来看账了,太好了,老爷要是知道少爷这么上进,泉下有知,一定高兴。不过有一笔账过三天才能收回,少爷,您看,要不到时候再一起看?”
余光耀看着他不出声。
孙管事心里有些没底,难不成这个纨绔发现了什么?
这么多年,都被他哄得晕头转向的也没能发现,他就没这个脑子。
是不是那两个老东西说了什么?
两个老仆看着孙管事的眼神的确不善。
余光耀吊儿郎当地说:“也行,那就过几天,三天后送到小爷那儿去,小爷要亲自看!”说完挥挥手,带着两个老仆又走了。
孙管事原本还有些怀疑,现在是完全不担心了。
他就说嘛,那个纨绔哪来的这脑子?
或许是那两个老东西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让他一时兴起,想过来看看账。
可他对自己的信任,那可是自己这么多年经营出来的,岂是两个老东西可以撼动的?这不被他两句话就给糊弄过去了。
该死的地痞拿钱不办事,他绝不会放过。
想到这里,他气冲冲的从后门出去。
城南的一个宅子,院内两株金桂张开如伞,郁郁葱葱。
金桂树下,摆着精致的桌椅。
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夫人坐在那里,她发髻挽得一丝不苟,斜插一支点翠珠钗,一身石青色绣折枝莲的褙子衬得肌肤莹白,眉眼温婉如新月,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对面的小姑娘。
她面前的,自然就是江言沐了。
江言沐穿的是一身浅蓝色的衣裙,新清如早春的花朵,明媚自然。
她将一个精致的小匣子拿出,放在桌上,轻轻推到县丞夫人面前:“今日冒昧来访,还请夫人不要见怪!”
县丞夫人笑着打开小匣,里面是四颗圆润光润,桂圆般大小。
她眼里闪过一抹欣赏,这么漂亮的珍珠,还是四颗,谁能不爱呢?
但她微微挑了挑眉,又合上匣盖推了回来:“你有心了,你今天竟然来找我,肯定是有事吧。不如你说说,遇到了什么难处?”
江言沐见县丞夫人虽然推回了匣子,但脸上的神色仍是温婉柔和的,便说:“我还真遇到些麻烦,想求见县丞大人。”
县丞夫人笑了:“你要见大人,倒也不用这样客气。”
她对着旁边的丫鬟说:“去请老爷过来。”
孙管事去找那些地痞,直接就找到了正从一个小酒馆里出来的万弓宝。
他上去质问。
万弓宝剔着牙,斜眼看着他,奇怪的问:“你这人不是得了失心疯吧?我什么时候拿了你的钱,什么时候答应给你办事儿?你有证据吗?”
孙管事大怒:“你……你想不认账?”
万弓宝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要认账也得有账吧?你就这么冲出来,空口白牙说我拿了你的钱。怎么着?你是好人家,我是地痞,你就可以这么污蔑人?”
他提高了声音:“要不你对大伙说说,你什么时候给我钱,你要我为你干什么?当时有什么人在场?”
酒馆里人虽不多,但路边来来去去的可不少。
孙管事之所以找地痞办这事,不就是这事上不得台面?
再说他又哪有证据?
这把他气得脸色青黑,咬牙切齿,悻悻的转身就走。
万弓宝冲他啐了一口:“也不打听打听,我万小爷是谁都能诬赖的吗?咱虽是个地痞,也是个有原则的地痞!”
他在往脸上贴金的话自然没人听,别人避他都来不及呢。
他也不在意。
心想,小姑奶奶说的果然是真的。那不要脸的,还真来找他麻烦了。
孙管事气哼哼地回去金昌楼。
这里确实几乎已经算是他的地盘了。
他来去自如,也没有谁敢管他。
“孙爷!”
门口有人在叫,这是他派出去办事的。
他让人进来,劈头就问:“查到那个贱丫头的养珠地在哪里了吗?”
“查到了,在陈仓镇下的桃花村,一片河滩。他们家包下那片河滩地,专门用来养鸭养鱼养珍珠!”
孙管事眼里闪过一抹厉色:“你去给我办件事!”
等那人走后,孙管事眼里凶光闪闪,呵,臭丫头,想和他斗!
得意的在金昌楼等着江言沐倒霉的孙管事,却没想到,先倒霉的是他!
一大早,两个壮汉大摇大摆的出现在金川楼。
“孙焘呢?叫他出来!不出来,老子砸了他的店面。”
伙计急忙去禀告。
“什么,要砸店面?谁给的胆?”孙管事大怒。
他大步下楼,但在楼梯口,一眼看见那两个壮汉,他脸色顿时一变,急忙把他们迎进屋子里,将门关上。
“两位,我前几天不是和你们家老板说好,很快就能还上,再等半月就行了,怎么你们今日就来找我了?”
两壮汉冷冷睨着他:“你说半月就半月,你知道半月能生多少钱吗?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