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将雒阳城的轮廓染上一层温暖的橘红色。刘靖骑马回到了下榻的驿站。
驿馆门口郭鸿的管家早已等侯在那里,见刘靖回来,连忙上前牵住马缰绳,躬敬地说道:“府君回来了,主公在厅里等着呢。”
刘靖翻身下马,将马鞭递给管家,随口问道:“岳父在等我?可有要事?”
“回府君,没有要事,只是主公挂念府君今日面圣之事,想听听情况。”管家一边回答,一边引着刘靖往内走。
听到脚步声,郭鸿抬起头,示意他坐下,开门见山地问道:“贤婿,陛下对你今日的奏对还满意吗?他的态度如何?”
刘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端起侍女递来的茶,喝了一口,才缓缓说道:“陛下倒是挺好相处的,若用两个字来形容,便是‘宽仁’。”
“宽仁?”郭鸿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挑了挑眉,说道:“贤婿,你这回答,可真是出乎为父的意料。”
如今朝野上下,谁不知道陛下性情难测,前几日还因一件小事罢了御史中丞的官,甚至还有人说他近两年脾气越发暴躁,稍有不顺心便大发雷霆,可刘宏竟然能从刘靖那里得到‘宽仁’的评价?
刘靖笑了笑,知道他不信,便将今日在宫中与皇帝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
从一开始的奏报幽州军情,到后来皇帝问及他的个人情况,再到他大胆调侃皇帝,劝其“一戒酒,二戒色”,最后皇帝拨给他千套铁甲,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得十分清楚。
郭鸿越听越惊讶,当听到刘靖劝皇帝戒酒戒色时,他再也坐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苦笑道:“真是奇了怪了,你……你竟然敢在陛下面前提这个?”
“这等事情,这两年都没人敢轻易提及啊!”
“你倒好,不仅没惹他厌恶,他还答应给你赏赐?这可是少有的事情,陛下向来精明,最不喜欢做亏本买卖!”
刘靖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别激动,然后说道:“岳父放心,我自有分寸。当时我也是看准了陛下的心思,他虽然表面暴躁,但内心还是希望能做一个明君的。”
“我那番话虽然直接,但也是为了朝廷着想,陛下应该能明白我的心意。”
郭鸿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过以后在陛下面前,还是要多加小心,言多必失啊。”
他看着刘靖,眼中既有担忧,也有欣慰。这个女婿,既有才华,又有胆识,只是有时候过于大胆,让他有些放心不下。
刘靖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岳父,雒阳阳的事情差不多快要办完了,我也该返回渔阳郡了。那里的军务还等着我回去处理,不能再耽搁了。”
郭鸿闻言,点了点头,说道:“也是该回去了。你在雒阳也待了不少日子,渔阳那边确实不能没有主心骨。”
“接下来这几天,我带你多拜访一些官场上的好友,也让你认识一下他们,混个脸熟。以后你在朝中办事,也好有个照应。”
“多谢岳父关照。”刘靖站起身,拱手道谢。他知道,郭鸿这是在为他铺路,这份心意,他记在心里。
郭鸿摆了摆手,说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这些客套话。以后你遇到什么难题,或者朝廷上有什么事情需要斡旋的,尽管写信来给我。只要我能办的,一定不会推辞。”
刘靖心中一暖,看着郭鸿,真诚地说道:“岳父对我如此厚爱,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了。”
郭鸿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温和,他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你不用报答我什么,只要你记得,好好做事,不姑负我对你的期望,我就心满意足了。”
刘靖郑重地拱手说道:“岳父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做事,绝不让你失望。”
接下来的几天,郭鸿开始带着刘靖拜访了几位雒阳城里的好友。
这第一天,郭鸿便带着刘靖来到了尚书卢植的府邸。
卢植是如今着名的大儒,不仅学识渊博,而且品德高尚,在朝中威望极高。
他曾担任过九江太守、庐江太守等职,后来又被召回朝廷,先后担任侍中、尚书。
卢植的府邸并不奢华,反而透着一股书香气息。
两人被管家引进正厅,只见卢植正端坐于案前,手里拿着一卷书,看得津津有味。
听到脚步声,卢植抬起头,看到郭鸿和刘靖,脸上露出了笑容,连忙放下书,起身相迎:“公渊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子干兄客气了。”郭鸿笑着拱手,“今日冒昧前来,是想给你介绍一位年轻人。”他侧身让出身后的刘靖,“这位便是我的女婿,刘安之。安之,快见过卢尚书。”
刘靖上前一步,躬敬地躬身行礼:“晚辈刘靖,见过卢尚书。久闻尚书学识渊博,品德高尚,今日得见,实乃晚辈之幸。”
卢植仔细打量着刘靖,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点了点头,说道:“早就听说公渊兄招了一个好女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安之在幽州的战绩,老夫早有耳闻,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作为,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