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辽疑惑,刘靖继续说,“乱世之中,手里有没有兵马才是最重要。”
“有兵马在手,进可掌握他人死生、逐鹿天下,退可保一方平安。”
“这条路看似是死路,但以我的出身,只有这样才能寻得生机。”
“其他地方,没有你我出头的机会。”
“若按世叔说的,为我们谋个出身,可他不过是县中属吏,能给我们谋什么好前程?”
“是谋一个伍长?还是什长?伍长管5人、什长管10人,顶了天不过一名统领五十人的队率,都属基层小官,难有作为。”
“可贤弟想想,我们爬到能独当一面、能领一部千人的军司马,得多少年?”
“五年?”“十年?”
“我们等得,可天下能等乎?”
张辽看着他,仍有些不敢相信:“兄长何必如此急迫?天下不至于此啊?”
刘靖反问:“你听说过太平道吗?”
张辽愣了一下,缓缓点头:“倒是听说过,听说各地有些百姓信奉,不过是些扶危济困的道人罢了,世兄何故提起?”
“因为在我看来,天下最大的乱局,未必不会从这太平道开始。”刘靖语气笃定,眼神里带着让人不得不信的自信。
张辽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什么,抬头问:“你今日来与我说这些,恐怕不只是来告别的吧?”
刘靖笑了笑,从随身的革囊中掏出一份文书,递到张辽面前:“辽弟不妨看看。”
张辽迟疑地打开文书,瞬间瞪大了眼睛,手里竟是一份任命书,任命他为渔阳郡治下的雍奴县尉,正好与刘靖的雍奴县令映射。
他抬头看向刘靖,刘靖点头解释:“为了这两个职位,我花了一百金。”
“幽州渔阳郡常年受乌桓侵扰,百姓大多逃散,税收微薄,这地方本不值这么多钱,所以一百金能换一个县令和一个县尉的位置,很值。”
“这县尉之职,本就是为你求的。”
张辽彻底被这份任命书震惊,一时说不出话。
这时,随从上前禀报刘靖,道:“主公,肉已经煮好了。”
刘靖起身走到煮肉的釜前,釜中飘出阵阵肉香。
他从后世带来些烹饪技巧,不仅放了大料,还加了自己研制的酱油,更衬得肉香浓郁。
他拔出腰间环首刀,随手插进釜中,挑起一块肉,递到张辽面前。
张辽下意识伸手去接,就被烫得赶紧撒手,肉掉在案桌上。
刘靖和随从见状,都哈哈大笑起来。
刘靖忍住笑,看着张辽说:“乱世之中,不为刀俎,便为鱼肉。”
“辽弟,该考虑自己的出路了,是继续留在这里,等世叔日后为你谋个小官,还是随我去幽州拼搏一番,博一个封妻荫子、名留青史的机会?”
张辽定定地看着案桌上的肉,久久未言。
傍晚。
张仲回家,见张辽来请安时神色异样,还以为是刘靖要离开,张辽心中不舍,便叹道:“他要去便让他去,我让人打几十支长矛、几柄好刀送他。”
“他孤苦无依,也好有个傍身。再从府中拿十斤黄金、万钱给他,到了幽州也好打点。”
张辽听着,缓缓点头。
张仲见他仍不对劲,追问:“你这是怎么了?”
张辽从怀里掏出那份任命书,递给张仲。
张仲愣了一下,打开一看,顿时气得大骂:“贼子!贼子!”
他瞬间明白,刘靖不仅自己要去送死,还要拉着自己儿子一起。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扭过头,惊恐地看着张辽:“莫非你想跟着他一起去?”
张辽抬起头,望着父亲:“我觉得刘靖所说甚有道理,请父亲给我一个机会,我想跟着他去。”
三天后,刘靖带着三十多个随从,来到雁门郡外的护城河桥边等侯。
眼看约定时间快到,刘靖有些失望,心想张辽终究还是没下定决心。
可就在他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张辽的呼喊:“世兄且等!且等!”
刘靖扭头,只见张辽骑着马,马上挂着丈八长矛,身配利刃,身后跟着二十馀随从,还拉着几辆马车。
他大喜过望,翻身下马,上前为张辽牵住缰绳。
张辽也从马上跃下,两人手挽着手,张辽道:“兄长,往后可就全靠你了!”
刘靖哈哈大笑:“世叔终究还是允了!”
其实张仲在家中也万分纠结,他知道刘靖和张辽去幽州太过凶险,可他也看出儿子已被刘靖说动,一旦张辽下定主意,便不会更改。思前想后,他终究还是同意了。
两人随后带着人一路向北,途经蒙特内哥罗(即后世太行山),进入幽州境内,往渔阳郡而去。
路上,刘靖拿出自己准备好的骑兵三神器——马蹄铁、改良马鞍与马镫,给张辽看。
自从决定入仕乱世,这些东西他早早就准备好了。
刘靖还亲自给张辽演示如何给马钉马蹄铁。
待刘靖上手修整马蹄时,张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