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嫌弃和鄙夷。
“真是晦气!”
电话那头传来“咚”的一声巨响,桑晚知道他的手段,血液开始倒灌:
“许士杰,你别下死手。还嫌情况不够糟糕吗?!”
“怕什么,你把那个女人绑好,别让她轻易死了,然后带砚修赶紧出来。我去监控室看看情况。这事魏明则脱不了干系,跟我们玩这个,他还嫩了点。”
桑晚挂了电话,房间里安静下来。
她又走回那个女人身边,对方还被绑着,倒在地上,头发散乱,气息急促。房间里弥漫着酒气,压得人透不过气。
下一秒,她毫无预兆地掰住女人的肩膀,猛地一扭——
“咔嚓!”
骨骼错位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女人面色瞬间惨白,身体剧烈抽搐,嘴巴被堵着,发不出尖叫,只能闷闷地哼出一声痛苦的呜咽。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鬓角。
“得罪了,明天会有人来给你接好。不想死的话好好配合我们!”
沈砚修半靠在沙发上,看着她做完这一切,药效的躁动终于减弱了几分,眼里的情绪却更加分明。
阿坤和任敏之到底都教了她一些什么…
走廊的人被许士杰解决了,四周一片死寂。
桑晚半扶着沈砚修从楼梯上去,回到他的房间,一颗心终于缓缓平静下来。
她看了一眼斜躺在沙发上的男人,没有说话。月光洒进来,正好勾勒出他流畅的面部轮廓。
流了那么多血,药效似乎耗下去了。情欲退去之后,他又恢复了往常清贵的模样。衬衫和外套还有一片猩红,显得他有几分危险。
“砚修,我方便进来吗?”
是许士杰回来了。
桑晚正弯腰替沈砚修检查伤口,沈砚修抬眼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去开门。
桑晚收拾好情绪,走过去扭开门锁后,许士杰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桑晚被揉搓过的礼服,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到了屏风处停下了,似乎是怕撞到什么香艳的画面。
两个人隔着一扇屏风说话。
“砚修,监控里没有对你不利的东西,你要我想办法删了吗?另外,我把那个女人关起来了。现在怎么说?”
“监控那边不用动,你复制一份就行。”
“另外,用卫星通讯联系澳门当局,责令邮轮立即返航,就说是我的意思,有任何后果沈家一力承担。”
沈砚修不是肯吃亏的性子,有人敢这样明目张胆地算计他,他不会放任不管。他睁开眼,坐了起来,看着许士杰所在的位置:
“再给陈警官打个电话,告诉他船上出事了,我需要他的帮助。早上邮轮靠岸后,让你的人上来几个。”
许士杰扬了扬眉,知道魏家的所做所为彻底触犯了沈砚修的逆鳞。他这是要和魏明则撕破脸了。
他退出去之后,房间又只剩下两个人,空气中有些安静。
桑晚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她头发还有凌乱,随意用手拢了几下之后,又用发绳绑起来了。
一个低垂的马尾,衬托得她整个人气质清冷干净。
刚刚说话的空档,她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医药盒。
她走到沈砚修面前,蹲了下来,帮他把领带解开,又把他的脏得不成样子的外套脱了,伸手去解他的衬衫纽扣:
“现在不好惊动船上的医生,你忍着,我给你简单处理一下。”
沈砚修垂着眼睫看着她,看到她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医院里给患者处理伤口的护士一样。
他没有回应女人说的话,眉目沉沉地落在她脸上:
“晚上为什么来找我?”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沈砚修一低头,就能闻到她身上熟悉的气息,干干净净的,很清甜。
桑晚将他受伤那一侧的胳膊剥了出来,没有看他的眼睛,又拿过放在边上的医药箱,从里面拿了一小瓶碘酒和几根棉棒出来:
“敏之姐还要仰仗沈公子垂青,您出了事,我和她没法交代。”
沈砚修仍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这是两个人捅破身份后,第一次安安静静地坐下来说话。他没想到桑晚能这么冷静地面对他。
她现在的样子和以前不一样了,也不知道动刀的时候疼不疼。但是哪怕换了一副面孔,他还是能轻易地认出她来。
他不知道这两年来她过得好不好,伸手摸了摸她的发端,桑晚没有躲开。
“怎么不叫我名字了?‘您’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