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掩体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卡拉派来的使者，是一名身形高瘦、穿着剪裁得体（以废土标准而言）皮质外套的中年女子，她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审视感。她自称薇拉，是卡拉麾下负责外务的管事之一。她身后的两名护卫，装备精良，神情冷漠，站姿挺拔，透着一股精悍的气息。
与昆西的强作镇定不同，薇拉显得从容而傲慢。她甚至没有立刻坐下，而是用目光缓缓扫过掩体内简陋的布置，以及林烨等人，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林烨首领，”她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天然的居高临下，“听说你们刚刚和‘铁齿轮’那群莽夫打了一架，还赢了？”她的消息显然很灵通。
“自卫而已。”林烨平静地回答，示意对方落座，“不知薇拉女士远道而来，有何指教？”
薇拉优雅地坐下，双腿交叠，双手放在膝盖上：“指教谈不上。只是‘锈带’一向关注这片区域的……平衡。‘铁齿轮’最近有些过于活跃，我们女王不太高兴。看到有人能挫挫他们的锐气，我们乐见其成。”
她的话语看似褒扬，实则将“曙光”放在了替“锈带”出手教训不听话小弟的位置上，无形中贬低了“曙光”独立作战的意义。
雷娜眉头微蹙，铁臂则冷哼一声，显然都听出了话里的味道。
林烨不动声色：“维护‘曙光’的生存，是我们的分内之事，与任何势力的喜恶无关。”
薇拉挑了挑眉，似乎对林烨的回应有些意外，也有些不以为然。“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但在废土上，光有锐气可活不长。”她话锋一转，“我这次来，是代表卡拉女王，向你们提出一个建议。”
“请讲。”
“加入‘锈带’联盟。”薇拉直接抛出了目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作为联盟成员，‘曙光’将受到卡拉女王的庇护，可以获得稳定的贸易渠道、技术支援，甚至军事援助，共同应对像‘铁齿轮’这样的威胁，以及……更危险的‘净化者’。”
条件听起来很诱人。背靠大树好乘凉，尤其是在强敌环伺的废土。
“代价呢？”林烨问。
“代价是，‘曙光’需要承认卡拉女王的最高权威，遵守联盟的规则。在军事和重大事务上，接受女王的统一调度。每年，还需上缴一定份额的产出作为贡赋。”薇拉说得理所当然，“这是弱者寻求强者庇护的必然付出，也是秩序建立的基础。”
指挥所内一片寂静。雷娜和铁臂的脸色都沉了下来。这所谓的“联盟”，本质上就是吞并和附庸。一旦加入，“曙光”将失去自主权，沦为“锈带”的前哨和资源供给地。
林烨沉默了片刻，目光平静地看着薇拉：“感谢卡拉女王的好意。但‘曙光’的命运，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我们愿意与‘锈带’建立平等的贸易关系，互通有无，甚至在必要时进行有限度的合作，共同应对威胁。但加入联盟，成为附庸……恕难从命。”
他的拒绝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薇拉脸上的从容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寒霜。“平等的贸易？合作？”她嗤笑一声，“林烨首领，你或许凭借一点运气和勇气打赢了‘铁齿轮’一次，但不要因此就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你们的抵抗毫无意义。拒绝女王的善意，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不劳费心。”林烨站起身，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曙光’能否承担后果，是我们自己的事。如果薇拉女士此行的目的只是这个，那么我们的谈话可以结束了。送客。”
铁臂立刻上前一步，做出了请的手势，眼神凶狠地盯着薇拉和她身后的护卫。
薇拉脸色铁青，她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强硬地拒绝。她死死盯着林烨，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恐惧或动摇，但最终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很好。”她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站起身，“希望你不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我们走！”
看着“锈带”使者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指挥所内的气氛更加凝重。
“妈的，这帮家伙比‘铁齿轮’还嚣张！”铁臂骂道。
“他们确实有嚣张的资本。”雷娜冷静地分析，“卡拉掌控着大片区域和资源，实力远非‘铁齿轮’可比。我们这次，算是把她也得罪了。”
林烨走到观察口，望着那三辆武装车扬起尘土远去，目光深邃。
“得罪是迟早的事。”他缓缓说道，“从我们决定在这里扎根，发展壮大开始，就注定会触动他们的利益。拒绝附庸，虽然会引来敌视，但也为我们争取了独立发展的空间和时间。”
他转过身，看着自己的核心伙伴们：“‘铁齿轮’的威胁暂时解除，但‘锈带’的阴影已经笼罩下来。我们必须在他们采取进一步行动之前，变得更强。”
谈判桌上的胜利，不仅仅是从“铁齿轮”那里争取到了赔偿和喘息之机，更是顶住了“锈带”的直接压力，扞卫了“曙光”的独立自主。这是一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