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歌没有说话。
他再次闭上双眼，将自己的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向那块石碑。
“嗡——”
就在他的神识触碰到那暗金色虎纹的瞬间。
一股浩瀚无边的刀意，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冲入他的识海！
那刀意，霸道，狂傲，充满了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无上意志！
李牧歌只觉得自己的神魂，象是被一柄无形的巨斧，狠狠地劈了一下！
剧痛传来！
但他却咬紧牙关，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将自己的虎魄刀意，也毫无保留地释放了出去！
两股同源而又不同主的霸道刀意，在他的识海之中，轰然相撞！
“轰隆隆——”
李牧歌的识海，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炸开了！
远处的宋青阳，看到李牧歌的身体剧烈地颤斗起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青筋暴起，也是吓了一跳。
“虎三道友！”他急忙喊道，“不可强行对抗！要试着去沟通，去融合！”
然而，李牧歌此刻，已经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了与那股古老刀意的对抗之中。
那股来自石碑的刀意，就象一个高傲的君王，不容许任何挑衅。
而李牧歌的虎魄刀意，也同样是霸道无比，宁折不弯！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这样硬碰硬下去，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李牧歌的神魂，被那更为古老纯粹的刀意，彻底撕碎！
“不行……这样下去，会死的……”
李牧歌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他感觉自己的神魂，正在那股恐怖的刀意冲击下，寸寸碎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本体那里的识海深处，那幅一直静静悬浮着的“九霄戮仙剑阵图”，突然微微一震！
一股更为古老、更为苍茫、充满了截天之意的杀伐剑意，从阵图中，弥漫开来。
它象一个被吵醒的至高存在，不耐烦地释放出了一丝气息，这缕气息从本体传到了虎三这个分身上。
然而，就是这一丝气息！
那股原本不可一世的古老刀意，在感受到这股截天剑意的瞬间，就象是老鼠见了猫，瞬间就萎了！
它不再攻击李牧歌的神魂，反而小心翼翼地，围绕着那幅剑阵图，轻轻地蹭了蹭。
然后，它便温顺无比地，与李牧歌自身的虎魄刀意，缓缓地融合在了一起。
李牧歌只觉得一股远比之前庞大无数倍的精纯刀意，涌入自己的神魂。
他那原本已经濒临破碎的神魂，在这股庞大能量的滋养下，不仅瞬间恢复，而且，还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变得更加凝实，更加强大！
他对刀道的领悟，也在这一刻，疯狂地攀升！
不知过了多久，李牧歌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眼中的那抹暗金色，变得更加深邃，更加凌厉！
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让远处的宋青阳，都感觉到了一阵心悸！
“虎三道友，你……你成功了？”宋青阳试探着问道。
李牧歌没有回答。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手，对着那块巨大的石碑，凌空一指。
随着他这一指点出。
那复盖在石碑之上的暗金色虎纹，突然光芒大盛！
然后，那些虎纹，便如同活过来一般，开始缓缓地流动，最后，竟然化作了一头栩栩如生的暗金色猛虎虚影，从石碑中，一跃而出！
那猛虎虚影，仰天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然后，便躬敬地，在李牧歌的脚边，匍匐了下来。
而那块青黑色的石碑，在失去了禁制之后，也终于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
只见石碑之上，龙飞凤舞地刻着几行大字。
那字迹，苍劲有力，铁画银钩，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蕴含着一种阴阳轮转，生生不息的玄奥至理。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
仅仅是几行字，却让宋青阳看得如痴如醉，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顿悟之中。
而李牧歌的目光，却落在了那几行大字的下方。
那里，还有一行小字。
“馀于此界，偶有所感，写下‘九阳神功’，留于此碑，待有缘者取之。然此功至刚至阳，需有阴柔内力调和，否则，必遭反噬。后人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