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天长啸,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委屈、辛酸,以及终于看到希望的狂喜。
数千年的等待,数千年的坚守,在这一刻,终于有了结果!
李牧歌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愣在了原地。
他看着眼前绽放神光的石象,又看了看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老道士,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张道长,你这是……”
他刚想开口询问,那漫天的清光和道音却如同潮水般退去,转瞬间便重新收回了石象之中。
整个石室,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幕,只是一场幻觉。
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那股令人心悸的道韵,以及老道士压抑不住的哭声。
哭了许久,张全道才慢慢止住了泪水。
他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用袖子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
当他再次抬起头看向李牧歌时,整个人的气质已经发生了翻天复地的变化。
之前那个化神期老道士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眼神锐利如剑,周身气势渊深如海的强大存在。
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那赫然是渡劫期修士才有的恐怖气息!
李牧歌瞳孔一缩。
这老道士,果然一直在隐藏修为!
渡劫期!
这等存在,在整个北俱芦洲,都算得上是一方巨擘了。
张全道对着李牧歌,郑重其事地躬身一揖,声音无比肃穆地说道:“上清茅山一脉,第三十六代弟子,张守拙,参见小老爷!”
“小老爷?”
李牧歌彻底懵了。
“小老爷?”李牧歌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
“张道长,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叫李牧歌,只是一个散修而已,怎么就成了你们的小老爷?”
虽然他已经猜到张全道接近自己另有目的,而且很可能与上清道统有关,但怎么也想不到,对方会直接给他安上一个“小老爷”的名头。
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
“没有错!绝对没有错!”
张守拙,也就是之前的张全道,语气激动地说道,
“小老爷,您或许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您身上那纯正无比的上清道韵,以及您修炼的功法,是绝对做不了假的!”
“还有这尊祖师像,它沉寂了数万年,只有在感应到真正的道统传人时,才会显化神迹!刚才的景象,您也亲眼看到了!”
张守拙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开始向李牧歌解释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实不相瞒,老道我并非什么云霞观的观主,我的真实身份,是上清道统茅山一脉的弟子,张守拙。这云霞观,也只是我为了掩人耳目,在此地创建的一个幌子而已。”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充满了岁月的沧桑。
“想必小老爷也听说过上古封神之战。那一战,我截教万仙阵被破,门人弟子十不存一,道统几乎断绝。圣人老爷更是被师伯和师叔带回紫霄宫,禁足于碧游宫中,不得出世。”
“从那以后,阐教大兴,西方教也趁机崛起,我截教便成了人人喊打的旁门左道。幸存下来的弟子,为了躲避追杀,为了保全道统的一丝火种,只能隐姓埋名,化整为零,潜藏于地仙界的各个角落。”
张守拙的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悲愤和不甘。
“我茅山一脉,便是其中一支。我的师尊临终前,将这处茅山祖师留下的秘密道场交给了我,让我在此地镇守,等待……等待一个能够重振我上清道统的应劫之人。”
他看着李牧歌,眼神炽热得象一团火。
“老道我在这里守了三千多年,期间也曾遇到过一些道门奇才,但他们都不是。直到半年前,老爷法旨降临,我才知道这地仙界关闭了数个元会的下界飞升信道,竟然再次开启,而且飞升之人,正落在了不远处那座被废弃的上清接引祭坛上!”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等待的人,可能要来了!”
李牧歌听到这里,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来自己飞升的那个破败祭坛,竟然是上清道统的专属接引祭坛!怪不得上面会刻着“上清道统”四个字。
这一切,从自己飞升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安排好了?
“所以,你在青丘城遇到我,也是你安排的?”李牧歌问道。
“不全是。”张守拙摇了摇头,“老道我只是算到您会出现在青丘城,便去那里等侯。至于之后发生的一切,包括遇到孙道友和白澈公子,都是天意使然。”
“那后山的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