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牧歌悄无声息地回到中央大殿时,这里的景象和他离开时,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那十二比特婴老怪,依旧如同石雕一般,盘坐在道痕石碑前。
有的人眉头紧锁,脸上满是苦思不解的困惑。
有的人双目紧闭,身上气息起伏不定,显然是陷入了某种深层次的感悟。
还有的人,比如血影楼楼主,脸上则带着一丝不耐与烦躁,似乎对这种枯坐参悟,已经失去了耐心。
他们的弟子们,则大多已经放弃,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或是在大殿的角落里搜寻,希望能找到一些被遗漏的宝物。
李牧歌的回归,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之前所在的那个角落,重新盘膝坐下。
然后,他的“表演”开始了。
他先是学着其他人的样子,一脸专注地盯着石碑,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都看进去。
片刻后,他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情,双手用力地插进头发里,烦躁地抓挠着,似乎被某种玄奥的道理折磨得几近崩溃。
接着,他长长地叹出一口浊气,满脸写着“失望”与“懊恼”。
那神态仿佛在无声地呐喊:“这什么破玩意儿,也太难了,根本看不懂!”
最后,他索性放弃了,一屁股坐倒在地。
他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块干巴巴、黑乎乎的肉干,狠狠地撕咬起来,仿佛在发泄自己的不满。
他一边咀嚼,一边用眼角的馀光,警剔地扫视着四周。
一个底层魔修的贪婪、多疑与粗鄙,被他展现得活灵活现。
“唉,演戏也是个技术活。”
“看来以后有必要在《太乙青莲经》里,专门开创一门《演员的自我修养》。”他心中自娱自乐地想着。
他的这番表演,堪称完美。
周围几个同样没什么收获的金丹修士,看到他这副模样,非但没有怀疑,反而生出了一种同病相怜之感。
一个看起来同样是魔道散修的金丹修士,甚至还凑了过来,压低声音对他说道:“兄弟,别看了。”
“那玩意儿是给元婴老怪们准备的,咱们这种小角色,看一万年也看不出个花来。”
“还不如趁着老怪们没空搭理我们,去别的地方转转,说不定能捡到什么好东西。”
“说得有理。”李牧歌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将最后一口肉干用力咽下,然后站起身来。
他添加了那些在大殿里四处“寻宝”的金丹修士的行列。
他故意朝着一个自己早就用重瞳看过,确定空无一物的偏殿走去。
在里面转了一圈后,他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
“呸!穷鬼的洞府!什么都没有!”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周围的人听到。
接着,他又“搜查”了好几个同样空空如也的房间,每一次出来,都是一脸的失望与晦气。
他的行为,成功地为他塑造了一个“实力不咋地,运气更差”的倒楣蛋形象,让所有人都对他放下了戒心。
就在他“寻宝”的时候,大殿中,又起了一点小小的波澜。
两个散修,为了一株在墙角石缝里发现的、年份不过百年的普通灵草,大打出手。
两人打得头破血流,法力激荡,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李牧歌也混在人群中,津津有味地看着热闹,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打!打响一点!最好两个都打死,那灵草就是我的了!”他心里这么“想”着,完美代入了底层魔修“离休”的角色。
时间又过去了几个时辰。
终于,道痕石碑前,第一比特婴老怪,从参悟中苏醒了过来。
是太玄道宫的那位仙风道骨的长老。
他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洞悉世事的智慧光芒,显然是收获不小。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全场,当看到角落里,李牧歌正和其他几个散修,围着那两个打架的人起哄时,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在他看来,那不过是蝼蚁的争斗,不值一哂。
他并不知道,就是这个他眼中的“蝼蚁”,已经将这座神殿最大的宝藏,收入了囊中。
李牧歌感觉到那道目光的扫视,心如古井。
他确信,自己的伪装,天衣无缝。
接下来,他只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跟着大部队,混出这座神殿,便算是大功告成。
又过了一段时间,其他的元婴老怪,也陆陆续续地从参悟中醒来。
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各不相同。
有的人喜上眉梢,显然收获颇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