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万金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那两根肥硕的手指在名贵的木桌上无意识地敲击着，节奏越来越乱。
他是个生意人，生意人最懂什么叫“价值”。
眼前这两样东西，净心石是珍品，能卖出高价，但终究是辅助之物。
可那颗青玉莲实……
钱万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那是能让筑基修士凭空省去数年苦修的灵药，是能在瓶颈期点燃一线希望的火种，更是能在生死关头吊住一口气的救命稻草！
“吴先生，您这不是为难我钱某人吗？”钱万金搓着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就这么点……我这回百宝楼，连牙缝都塞不满啊。您看，再多匀一点？价格，价格都好说！”
吴远程起茶杯，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甚至没用正眼看他。
“钱管事，我家道主说了，青莲岛初立，万事待举。”
他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意味。
“这些东西，岛上自己人分都不够。能拿出这些，是看在百宝楼第一个登门拜访，给个面子。”
吴远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他那双小眼睛终于抬起，视线落在钱万-金脸上。
“我们想交个朋友，做长久的买卖。这次，是让钱管事看个货，探个路。以后合作是否愉快，看的不是这次，是未来。”
这话，象是棉花里藏着针。
既点明了货物的稀缺，又画出了未来合作的大饼，顺便把自己的地位抬到了一个需要对方“争取”的高度。
钱万金在商海里浮沉几十年，怎会听不出这弦外之音。
他心里骂了一句，脸上却笑得更加热切。
“是是是，吴先生教训的是，是我心急了。”他迅速调整好心态，切入正题，“那……不知这两样宝物，如何作价？”
这才是屠刀落下的地方。
吴远伸出两根手指，在桌上点了点。
“净心石，一块，十五块下品灵石。五十块，七百五十块。”
钱万金的心跳骤然停了一瞬。
这个价格，比他心里预估的最高价，还要高出整整五成！
“吴先生，这……价太高了。”他艰涩地开口，试图挽回局面，“我们百宝楼收货，总得留些赚头……”
“高？”
吴远反问，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
“钱管事，此石功效，你比我懂。一块能护持神魂，涤荡心魔的奇石，十五块灵石，很多吗？”
“市面上的静心丹，哪个不是这个价？丹药是一次性的消耗品，我这石头，却能反复使用，代代相传。”
钱万-金被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
他知道，吴远说的都是事实。这东西他拿回去，操作一番，卖二十五块灵石，都有大把的修士抢破头。
“好！净心石，就依先生的价！”钱万-金一咬牙，认了。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那颗莲实。
“那……这颗青玉莲实呢？”
吴远笑了。
他慢悠悠地，伸出了一根手指。
钱万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百块下品灵石？”
吴远摇头。
“一千？！”钱万金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这个价格已经触及了他的心理底线。
“钱管事。”
吴远收起了笑容，神情变得肃穆。
“此莲实，非天地自生，乃我家道主以无上法力，于混沌中点化一丝先天生机而成。”
“先天生机。”
这四个字，像四座大山，轰然压在钱万金的心头。
“你觉得，它只值一千灵石？”
钱万金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知道这东西珍贵，但他万万没想到，根子竟然在这里！
“那……吴先生的意思是？”
吴远凝视着他，一字一顿，声音清淅地在船舱内回响。
“底价，一百块中品灵石。”
“或者，一万块下品灵石。”
“什么？！”
钱万金象是被蝎子蛰了尾巴，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双眼瞪得如同铜铃。
一万块！
这不是卖东西，这是在抢劫！
一颗筑基期灵药，就算能生死人肉白骨，也卖不出这种逆天的价格！最顶级的筑基丹，也不过数千灵石！
“吴先生……您在说笑吧？”钱万-金的声音干涩发颤。
“你看我的样子，象是在说笑吗？”吴远稳坐如山，气势反而完全压制住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