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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依旧带着大海特有的咸腥,但其中那股新翻泥土的潮润气息、草木萌发的勃勃生机、还有某种金属与灵能碰撞后产生的、充满力量感的焦糊味,越来越浓烈,混合成一种名为“希望”的独特味道,霸道地钻入鼻腔,渗入肺腑。
孙大伟深深吸了一口这混杂着希望与汗水的空气,弯下腰,捡起地上分配给他的一把崭新的铁锹。
锹头寒光闪闪,沉甸甸的,木质的锹柄打磨得异常光滑,握柄处用细密的金属丝缠绕加固,隐约还能看到几个极其微小的符文印记嵌入其中。
他学着旁边一个汉子干活的样子,用脚踩住锹头边缘,双手紧握锹柄,腰部发力,狠狠一锹铲进脚下那被翻松过的、松软肥沃、散发着浓郁生机的泥土里!
“叔!这活儿,我能干!”
孙大伟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如同船锚砸入海底淤泥般的、沉甸甸的踏实感。
他仿佛看到,自己身份玉牌上那个可怜巴巴的“9”点数字,正在这奋力挥洒的汗水和沉重的泥土里,一点一点,缓慢而坚定地向上跳动。
也许…有朝一日,他也能象叔叔一样,穿上那身靛青镶蓝边的短打制服?
也能挺直了腰板,在码头上对着新来的菜鸟指挥若定?
也能攒够贡献点,给将来可能有的自家闺女买一个会发光的糖青鸾?
甚至…住进赵刚喝酒时吹嘘过的、据说正在建的、专门给有贡献的工匠和农夫居住的、带小院的“安居坊”?
脚下的泥土松软而富有弹性,铁锹切入时发出沉闷而悦耳的“嚓”声。
孙大伟咧开嘴,露出被海风吹得发黄的牙齿,又是一锹狠狠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