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一道淡青色的剑虹自青云宗山门掠出,撕裂云层,朝着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剑光凝练沉静,速度却快得惊人,正是筑基之后御器飞行的李牧歌。
脚下山川河流飞速后退,他心中并无多少近乡情怯,更多的是一种“事了拂衣去”的淡然。
此去星陨岛,归期难料,昭阳郡李家,当有一别。
李牧歌并未惊动城中任何人,剑光悄然落在李家府邸深处,族长李沐阳日常理事的书房小院外。
“谁?!”
院内传来一声警剔的低喝,是护卫的声音。
随即,一股属于练气后期的神识扫了过来,正是族长李沐阳。
那神识在触碰到李牧歌周身那沉凝如渊海、自然而然散发出的筑基期灵压时,猛地一滞!
吱呀——
书房的门被猛地拉开,李沐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一身素色锦袍,面容比以前似乎苍老了几分,鬓角染霜,但眼神依旧锐利。
此刻,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却瞪得老大,死死盯着院中负手而立的青色身影,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牧…牧歌?!”
李沐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斗,他下意识地向前疾走两步,随即又猛地停住,目光在李牧歌身上来回扫视,最终落在他腰间那枚玄青云纹、像征着青云宗内门弟子身份的令牌上。
那令牌在夕阳馀晖下,流淌着内敛而尊贵的光泽。
“筑基…你…你筑基了?!”
李沐阳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巨大的惊喜和一种近乎失态的激动。
他身为练气九层,卡在筑基门坎前数十年不得寸进,深知筑基之难,更明白一个如此年轻的筑基修士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李家,这个在昭阳郡勉强立足的小家族,终于真正攀上了一棵参天大树!
“是,族长。前日侥幸功成。”
李牧歌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声音平静无波。
“好!好!好!”
李沐阳连道三声好,激动得胡子都在微微抖动,他上前一把抓住李牧歌的手臂,力道之大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
“天佑我李家!天佑我李家啊!”
他拉着李牧歌就往书房里走,同时对院外护卫低喝:
“封锁此院!任何人不得靠近!备上最好的灵茶!”
书房内,檀香袅袅。
李沐阳亲自给李牧歌斟茶,手还有些不稳,茶水溅出些许。
他丝毫不在意,目光灼灼地看着李牧歌,语气变得极其郑重,
“牧歌,你既已筑基,便是李家当之无愧的擎天之柱!这族长之位,理应由你执掌!”
李牧歌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
“族长,我志在道途,无意俗务。”
“哎!”
李沐阳大手一挥,态度异常坚决,
“牧歌,你听族长说!此一时彼一时!
你青云宗筑基修士的身份,便是李家最大的依仗!这族长之位,非你莫属!
并非要你处理琐事,只需你挂个名头!族中一切俗务,自有族长和几位长老操持,绝不敢劳烦你分心修炼!
但有了你这个名分,李家在昭阳郡,乃至在青云宗治下诸多附庸家族中,地位便截然不同!资源倾斜、话语权、子弟前程……都系于你一身啊!”
他言辞恳切,目光灼灼,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这不仅是族长的位置,更是李家上下数千口人的未来,都系于你一身!你若不接此位,李家众人心难安,名不正则言不顺!”
李牧歌看着李沐阳眼中那份近乎执拗的期盼与家族兴衰的重托,沉默片刻。
他深知,在修真界,一个家族拥有一位筑基修士和没有,天壤之别。
挂名族长,确实能省去许多无谓的麻烦,更能为家族和自己将来在星陨岛行事提供一些便利。
“只挂名,族中事务,一切照旧由族长决断。”
李牧歌最终开口。
李沐阳闻言,脸上瞬间绽放出巨大的喜悦,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好!好!只挂名!一切俗务绝不扰你!”
他立刻起身,走到书案后,珍而重之地从一个暗格里取出一方古朴的碧玉印玺和一卷泛着灵光的族谱。
“牧歌,来!”
李沐阳神情肃穆,将族谱展开到最新一页,上面已用朱砂灵墨写好了李牧歌的名字,名字后面赫然标注着“筑基修士”、“青云宗内门弟子”。
他将那方代表着李家最高权柄的碧玉族长印玺双手奉到李牧歌面前。
“请族长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