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城东,一条相对僻静的老街深处,青砖灰瓦的院落静静伫立。
院门上方悬着一块洗得发白的木匾,上书“青云学堂”四字,笔力遒劲,只是边角已有些磨损。
这是李牧歌等青林城修仙家族子弟开蒙启灵、接触修行基础的学堂。
当年稚嫩的琅琅读书声似乎还萦绕在耳畔。
李牧歌拒绝了家族随从的陪同,只身一人,依旧那身青冥星隐袍,肩头蹲着小金,弄影则如一团银灰色的雾气,安静地伏在他怀里。
他步履从容地走向学堂大门,神色平和,目光中带着一丝怀念。
推开半掩的木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大的庭院,青石铺地,几棵老槐树洒下斑驳光影。
正堂的门开着,里面传来一个依旧清朗的声音,正讲解着引气入体的关窍。
“……气感生于丹田,非是强求,需心神守一,如涓涓细流,寻其自然……”
李牧歌站在庭中,没有立刻进去打扰。
他目光扫过院角的石锁,当年他和小伙伴们也曾在此打熬筋骨;又看向廊下挂着的几把木剑,那是练习基础剑招所用。
一切都仿佛昨日。
“咦?”
正堂内的讲解声停了,一个身着青衫的中年修士走了出来,正是当年的启蒙夫子——赵夫子。
他修为不高,仅有练气五层,但学问扎实,为人方正,深受学生敬重。
赵夫子看到庭中站立的李牧歌,先是愣了一下,仔细辨认片刻,随即猛地睁大,脸上瞬间堆满了惊喜和难以置信:
“牧…牧歌?!是李牧歌?!”
“学生李牧歌,拜见夫子。”
李牧歌脸上露出真切的笑容,如同当年那个背着书包的稚童,对着赵夫子深深一揖,姿态恭谨,毫无骄矜之气。
“哎呀!快起来快起来!”
赵夫子连忙上前虚扶,上下打量着李牧歌,眼中满是欣慰,
“好!好啊!老夫昨日还听李族长提起你归家,没想到今日就来看我这老头子了!
炼气后期…十六岁的炼气后期…好啊!好啊!我昭阳城青云学堂,终于也出了条真龙!”
他拍着李牧歌的骼膊,声音洪亮,充满了为人师者的自豪。
“夫子过誉了。若无夫子当年谆谆教悔,打下根基,学生也难有今日。”
李牧歌语气诚恳。这份尊敬发自内心。
两人正叙话间,正堂内几个正在听课的年轻人也好奇地探出头来。
他们年纪与李牧歌相仿,十五六岁模样,穿着各家族子弟的服饰,但身上灵力波动微弱,大多还在引气阶段挣扎,未能正式踏入炼气一层。
当他们看清庭院中站着的是谁时,瞬间炸开了锅!
“是…是李牧歌!”
“李家的那位天才!”
“他…他怎么来了?”
几个少年少女慌忙跑了出来,脸上带着极度的惊讶、局促,甚至有些徨恐。
他们下意识地整理着衣袍,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李牧歌,更不敢象当年同窗时那样随意招呼。
“牧…牧歌师兄…”
一个身材微胖的少年,正是当年的刘玉龙。
他搓着手,脸上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声音都带着颤,
“您…您回来啦?真是…真是太好了!我们都…都想着您呢!”
“是啊是啊!牧歌师兄风采更胜往昔了!”
另一个高个子少年连忙附和,腰下意识地弯着。
“师兄在宗门必定是风云人物吧?”
一个少女怯生生地问,眼中充满了向往和敬畏。
李牧歌看着眼前这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中微微叹息。
当年一起打闹、一起背书、一起被夫子打手心的伙伴,如今站在他面前,却只剩下小心翼翼的讨好和无法逾越的距离感。
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对着他们点点头,如同当年下学时打招呼一般:
“刘玉龙,张守义,林婉清,好久不见。都还好吧?”
他语气平静自然,没有丝毫居高临下,仿佛还是那个坐在学堂里的少年。
然而,他这“一如往昔”的态度,反而让刘玉龙几人更加手足无措,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好!好!托师兄的福!”
刘玉龙连忙点头哈腰。
“我们…我们还在努力引气…”
张守义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浓的自卑。
林婉清只是红着脸,低着头,绞着衣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