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堡园內,夏日的暖风裹挟著园內那玫瑰的香气。
他仰著头,盔甲在阳光下泛著冷硬的光,眼中燃烧著近乎偏执的火焰。
戴伦二世国王端坐於上,目光平静,深处却藏著不易察觉的厌弃。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昆廷·波尔,你很好。”
“只是在我看来,你不適合御林铁卫。”
话语如锤,砸在昆廷心上。他能感受到四周投来的目光,附近的贵族侍从们窃窃私语,御林铁卫无声的审视,那些眼神里混杂著嘲弄、不屑,还有毫不掩饰的厌恶。
为了走到今天,他將妻子送入了教会的静默姐妹会。
一旦喝下那哑药,终生侍奉陌客,与尸体为伴,与死人无异。
她那不甘的哭喊似乎还在耳边,但他强迫自己硬起心肠。
这一切,只为了披上这象徵荣耀的白袍。
可如今,连这最后的希望也要被剥夺了吗?
“陛下,”昆廷的声音带著颤抖,“这是我毕生的梦想…”
戴伦移开了目光,不愿再看那双充满渴求与绝望的眼睛。
是啊,为了一个御林铁卫,竟能做出这等近乎杀妻之事,其心可诛。
“念在你多年教导王子有功,”戴伦的声音打破沉默,“赏赐你一所王室庄园,足够你安度余生了。”
昆廷猛地抬头,脸色瞬间惨白:“陛下!您的意思是…连我红堡教头一职,也要一併罢免?”
“昆廷爵士,”海塔尔,他面容严肃,语气冷硬,“你將妻子送入静默姐妹,此举与杀妻何异?”
“若七国贵族尽相效仿,礼法崩坏。
琼恩上前一步,严肃驳斥,“依律法,本应剥夺你的爵位。”
“陛下仁慈,念你功劳,不仅不予追究,反而赐下庄园,你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更大了,像无数细小的针,扎在昆廷的背上。
他撑在地上的手紧紧握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指甲几乎要抠进石缝里。
屈辱、不甘、还有被轻视的愤怒,在他胸中翻涌、发酵。
“离开吧,昆廷爵士。”戴伦的声音再次响起,带著疲惫,“去將你的妻子接回来。”
“我会向教会说明,他们会放行的。以后好好悔过,安分度日。”
悔过?安分?他付出了一切,却只换来这样的结局?昆廷猛地抬起头,积压的怒火终於衝垮了理智。
他伸手指向站在国王身侧,一名身披白袍的骑士,嘶声咆哮:
“我精通一切,我的才能陛下难道视而不见吗?而他!”
他死死盯著唐纳尔,“他身为铁卫,却在外面养著情人!有著私生子!陛下,这些您难道都不知道吗?!”
国王知晓他的情况,甚至默许了他保有情人,並承诺其私生子未来可得爵位。
这事,此刻却被昆廷当眾揭开,让他尷尬,却並不十分惊慌。
“大胆!”琼恩首相厉声喝道,“竟敢如此誹谤铁卫,褻瀆国王视听!拿下这个狂徒!”
昆廷没有反抗,只是死死地盯著戴伦二世。
“爵士,”戴伦的声音冷了下来,带著君王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的意思,是说我处置不公?”
“是!”昆廷豁出去了,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在我看来,陛下您受马泰尔王后的影响太深了!”
“您处置七国事务,何时真正公平过?对多恩偏袒至此,不过是为了那脆弱的和平!还有你那梦想,和平统一七国!”
“看看您继位之后,这宫廷里充斥了多少多恩人?”
连御林铁卫的白袍,您都愿意给多恩人,却不肯给我这个为您效力多年的人!在我看来…”他停住了,没有再说下去。
“在你看来如何?”戴伦缓缓站起身,压抑著怒火,“说下去。”
站在一旁的贝勒王子和梅卡王子面露焦灼,他们看著自己曾经的导师。
眼神里带著恳求,摇头,希望他不要再说下去。
但昆廷已经无所顾忌。 梦想破碎,名声狼藉,付出所有却落得如此下场…
他颤抖著,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那句足以將他拖入深渊的话:
“你不是坦格利安!你是马泰尔!”
“马泰尔”三个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中了戴伦二世內心最敏感,最不愿触碰的地方。
他一直竭力证明自己是一个公正的,属於全境,七国之王的坦格利安,而非多恩的傀儡。
此刻,这恶毒的指控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
“把他拖到圣贝勒大教堂的广场上去!”戴伦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变形,“在世人面前宣布他的罪行,明正典刑!”
“让世人都看看,誹谤君王,品行卑劣之徒的下场!”
“陛下裁决圣明!”琼恩首相躬身附和,眼角余光却扫过国王盛怒的脸。
他能感觉到,戴伦对他这个首相的倚重已大不如前,或许,自己的位置也坐不久了。
周围的贵族侍从们也纷纷出声,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