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先天境界(哪怕是初期),位高权重,享受着家族的供奉,谁愿意去当那必死的炮灰?!修炼不易,长生难求,蝼蚁尚且贪生!
长老垂首避目光,先天境界命自藏!
蝼蚁尚知贪生念,谁人甘为炮灰亡?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脏狂跳的声音在回荡。
那执事长老的目光,最终带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冀,投向了角落阴影里的大长老杨战天。杨战天,是杨家目前明面上的最强者,先天后期!若他肯出战…对上孙厉,或许…有几分胜算?对上赵括,也能周旋一二?
感受到那希冀的目光,杨战天缓缓从阴影中踱步而出。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古井无波,仿佛刚才族人的指责和眼前的绝境都与他无关。嗓子,声音平稳得近乎冷酷:
“诸位。”他环视一周,目光在杨振和他怀中的杨奇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非是老夫贪生怕死,不愿为家族出力。只是…这血契签得仓促,规则…也定得极其不公!”
他顿了顿,声音带上了一丝“痛心疾首”:“赵括一方,孙厉虽是先天初期,但正值壮年,气血旺盛,功法精纯!赵括本人更是城主府嫡系,所修《玄阴真罡》歹毒霸道,更兼法宝护身!反观我杨家…”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老夫虽痴长几岁,修为略高,但早年修炼伤了根基,近年来气血衰败,实力早已不复当年。对上孙厉,或可勉力支撑,但胜算…不足三成!对上赵括…更是必败无疑!若老夫败亡,非但于事无补,反会折损家族最后一丝颜面与…高端战力!”
战天踱出语冰冷,推诿之辞冠冕呈!
“非是怕死非不忠,根基早损气血崩!”
“对上孙厉三成险,遭遇赵括必败终!”
“身死事小损颜大,高端折戟族运穷!”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撇清了自己“怕死”的嫌疑,又将自己塑造成顾全大局、忍辱负重的形象,同时,将出战的责任和风险,轻飘飘地推卸得一干二净!那意思再明白不过:老夫不是不想上,是上了也白送!还得连累家族!
杨振长老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杨战天,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骂不出来。其他长老闻言,更是把头埋得更低,连最后一丝指望杨战天的心思也彻底熄灭了。连最强的杨战天都“自认不敌”,他们这些普通先天上去,岂不是送菜?
“那…那第二场…”执事长老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难道…就任由赵括不战而胜吗?”
无人应答。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淹没了议事厅。
“既然第一、第二场…如此艰难…”杨战天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刻意的引导,目光缓缓扫过那些面无人色的年轻面孔,“那么…这第三场…就显得尤为关键了!”
他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向了赵括定下的、那条看似“公平”毒的规则:
“第三场,必须由年轻一辈出战!年龄…不得超过二十岁!”
“年轻一辈!不超过二十岁!”杨战天重复着,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期待”看向杨振和他怀中的杨奇,“这…是我杨家唯一的希望所在!也是…签订血契的杨奇,你…身为杨家年轻一代最强者,当仁不让的责任!”
战天转舵引视线,第三场成唯一念!
“年轻限龄二十下,杨家希望在此间!”
矛头直指血契者:“奇儿责任当仁肩!”
轰!
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所有的目光,瞬间从绝望的第一、二场,转移到了第三场!转移到了…那个刚刚在议事厅一鸣惊人、又在擂台上悍然击败后天大圆满王魁、最终代表杨家签下血契的…杨奇身上!
是啊!第三场!年轻一辈!
杨奇!他是后天巅峰!他能暴气!他能力撼先天!他…就是杨家年轻一代唯一的牌面!唯一的…希望?或者说…唯一的…祭品?
那些原本指责、怨恨杨奇的族人,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怨恨依旧在,但其中,却掺杂了一丝连他们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的…希冀?
“对!杨奇!第三场必须是你!”
“是你签的血契!是你惹的祸!第三场你不去谁去?!”
“你不是很能打吗?连王魁都能打败!第三场你上,或许…或许还有一丝机会?”
“没错!我们杨家能不能活,就看你这第三场了!”
群情再涌矛转向,救命稻草寄残阳!
“奇祸血契尔亲惹,第三场必尔担当!”
“王魁能败显神勇,此战或可挽天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