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谷的风裹挟着潮湿的腐殖土气息,一遍遍扫过我们汗湿的衣襟。
我攥着腰间半残的问墨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所及之处,尽是连绵不绝的紫色植被。
它们的叶片呈诡异的菱形,脉络间流淌着淡紫微光,根系在湿润的泥土下盘根错节,像无数条暗紫色的蛇,将整个幽谷围成了一座密不透风的囚笼。
“喝!”
燕红烛的怒喝陡然炸响,她纵身跃起,红衣如焰,手中长剑裹挟着灼热的气浪,正是焚天剑法的起手式“星火燎原”。
剑尖划过空气时,竟带出细碎的火星,落在紫色植被的叶片上,本应燃起的烈焰却骤然熄灭——那些叶片像是吸火的海绵,只在接触火星的瞬间泛起一层淡紫光晕,随后便将火焰的温度彻底吞噬,连一丝焦痕都未曾留下。
燕红烛落地时踉跄了两步,胸口剧烈起伏,她望着自己毫无建树的剑,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不可能……焚天剑法连千年古木都能烧成灰烬,怎么会对这些破草没用?”
她抬手抹掉额角的汗珠,语气里带着几分挫败。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稍作歇息。
其实早在她出手前,我已试过三种方法:用内力震断植被的茎秆,可断裂处会瞬间涌出淡紫色的黏液,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断裂的茎秆便会重新愈合,甚至比之前更加粗壮;
用随身携带的匕首挖掘根系,却发现它们在泥土下交织成网,刀刃砍上去竟像劈在韧带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就连我最擅长的剑法,也只能使叶片摇晃,无法对它们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昊云兄,你那边怎么样?”
我转向不远处的章昊云。
他正蹲在地上,手指轻触一株紫色植被的根部,眉头紧锁。
章昊云精通药理,寻常花草毒木在他眼中无所遁形,可此刻他的脸色却比任何人都要凝重。
“不对劲。”
章昊云站起身,指尖沾了一点淡紫黏液,放在鼻尖轻嗅,
“这植被的黏液里含有一种从未见过的成分,能快速修复受损的细胞,而且它们的根系会分泌一种微弱的磁场,能干扰我们的内力运转——刚才我试着用内力探查,刚触到根系就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弹了回来。”
云破阙也走了过来,他手中的重盾上还沾着几片紫色叶片。
“我用盾砸过,没用。”
他瓮声瓮气地说,“这些玩意儿看着软,实则比精铁还韧,盾面都被蹭出了划痕,它们却一点事都没有。”
我们十一人围坐成圈,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
我们本是为了进入那封印之地,误入这片幽谷,谁曾想竟会被这些看似无害的紫色植被困住。
最初大家还以为只是暂时的阻碍,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所有人的心都渐渐沉了下去。
日子在徒劳的尝试中悄然流逝。
白天,我们轮流寻找出路:有人试图开辟一条通往谷外的路,挥舞着兵器在植被中砍杀,可刚清出一条窄道,身后的植被便会迅速合拢,仿佛从未被破坏过;
有人爬上幽谷两侧的山崖,想找到一条可以攀爬的路径,却发现山崖上也覆盖着厚厚的紫色植被,脚踩上去便会打滑,根本无法立足。
到了夜晚,幽谷中会升起淡淡的紫色雾气,那些植被在雾气中似乎变得更加活跃,叶片轻轻颤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我们不敢分散开来,只能挤在一起,点燃篝火取暖。
篝火的光芒在紫色雾气中显得格外微弱,只能照亮周围几步远的地方,更远的地方则被雾气笼罩,仿佛藏着无数双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我们。
很快,七日的时光就过去了。
我靠在一棵枯树下,望着头顶被紫色植被遮蔽的天空,心中满是苦涩。
出发前,我们谁也不会想到,纵横江湖多年,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危机,最后竟会栽在这些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紫色植被上。
它们没有锋利的爪牙,没有剧毒的汁液,却用一种最温柔也最残忍的方式,将我们困在这片幽谷中,让我们在绝望中一点点消耗着体力和希望。
燕红烛将长剑插在地上,坐在我身边,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甘:“难道我们就真的只能在这里等死吗?
我们还没有找到封印之地?我们还没有清楚那些杂碎?”
“别这么说。”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我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话虽如此,我的心里却没有多少底气。这七日来,我们尝试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却连一丝突破的希望都没有。
章昊云从背包里拿出最后一点干粮,分给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