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城堡大厅厚重的雕花木门时，我几乎是靠着最后一丝力气才站稳。
掌心还残留着问墨剑传来的余震，指缝间沾着的蝙蝠王黑血早已凝固成痂，与燕红烛微凉的手指紧紧扣在一起。
凌青鸾的情况比我们好不了多少，她半边衣袖被邪光灼烧得焦黑，走路时左腿微跛，显然是在抵挡蝙蝠王攻击时受了伤。
我们三人互相搀扶着，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靴底碾过大厅光洁的大理石地面，留下一串带着血污的脚印。
“终于回来了！”
最先迎上来的是云破阙，他原本守在大厅门口的石柱旁，见我们出现，立刻快步上前，一把扶住我的胳膊。
他掌心的力道很稳，带着常年握刀练出的厚茧，瞬间卸去了我大半的疲惫。
周围的人也纷纷围拢过来，苏朝宇伸手接过几乎要瘫倒的凌青鸾，柳风行则递上了早已备好的温水。
雷鸿和赵毅更是直接搬来三张铺着软垫的椅子，小心翼翼地将我们扶坐下。
“侯爷，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们去了这么久，我们都快急死了。”
赵毅蹲在我面前，目光扫过我身上的血污和问墨剑上未干的黑渍，声音里满是担忧。
大厅里的烛火明明灭灭，映着众人焦急的脸庞——有担忧，有紧张，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
他们大多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知道我从不打无准备之仗，这次迟迟未归，想必是遇到了极大的危险。
我靠在椅背上，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先看向身旁的燕红烛。
她正捧着温水小口喝着，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原本总是带着火焰温度的指尖此刻冰凉，连握着杯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再看凌青鸾，她靠在苏朝宇的肩头，闭着眼睛，眉头紧紧皱着，显然还在承受伤口的疼痛。
她们二人刚才在地下三层与蝙蝠王和嗜血蝙蝠群缠斗时耗尽了灵力，此刻怕是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家先别急，听我说。”
我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
大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烛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我们在城堡地下三层，发现了嗜血蝙蝠群。”
我顿了顿，回想起当时蝙蝠群黑压压扑来的场景，依旧心有余悸。
“起初我们以为只是零星几只，最多不过百只，没想到里面藏着一只为首的八阶妖皇——嗜血蝙蝠王，还带领着数以万计的嗜血蝙蝠。”
“八阶妖皇？！”
这话一出，大厅里立刻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章昊云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握着刀鞘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八阶妖皇的实力，足以横扫寻常势力，即使我们都有对付八境强者的实力。
可是面对八阶妖皇，还带着数以万计的嗜血蝙蝠群，如果是刚进入秘境的我们，即使是我们十人一同面对，恐怕都是凶多吉少，你们三个……”
“我们经历了千辛万苦，才勉强斩杀了蝙蝠王，活着见到大家。”
我打断了他的话，不想再提及战斗中的惊险——那些被蝙蝠群围困、灵力耗尽时的绝望，没必要让众人再担心。
我看向众人，他们的脸上满是震惊和后怕，苏朝宇轻轻拍着凌青鸾的后背，眼神里满是疼惜；
章昊云则站在燕红烛身边，默默递上了疗伤的丹药；
雷鸿和赵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庆幸。
“你们受苦了。”
云破阙的声音很沉，他看向我的目光里满是敬佩，“八阶妖皇加上数万蝙蝠，换做旁人，恐怕早已葬身地下，你们能活着回来，已是奇迹。”
我摇了摇头，苦笑道：“若不是红烛的火焰压制住了蝙蝠群，青鸾守住了退路，我也未必能斩杀蝙蝠王。
这次能活下来，是我们三人合力的结果。”
说着，我端起桌上的温水喝了一口，温热的水流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喉咙的干涩。
我们在大厅里休息了约莫一个时辰，期间燕红烛和凌青鸾服下了疗伤丹药，脸色渐渐红润了些，大厅里凝重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雷鸿不知从哪里找来些干粮，分给众人，大家一边吃，一边开始讨论接下来的计划。
“现在蝙蝠王已经被斩杀，嗜血蝙蝠群死的死，逃的逃，地下三层的威胁算是解除了，但这座城堡毕竟是‘天空之城’的一部分，我们对它的规则一无所知。”
柳风行率先开口，他放下手中的干粮，目光扫过众人，
“而且，虽然我们暂时占据了这座城堡，但周围的势力说不定还在觊觎，如何守住它，也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