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苏府回程的路上,我便在心中盘算:苏家所供线索皆绕不开扬州刺史刘靖。
若想查清刘家与神秘势力的关联,以及黑冥组织在扬州的踪迹,绕开这位刺史大人绝非良策。
与其坐等苏仙硍收集证据,不如主动登门,探探这位刘大人的虚实。
回到城郊小院,我屏退左右,只对苏墨吩咐了一句:“我独自去趟刺史府,你留在院中,密切关注苏府那边的消息,若有异动,即刻派人通报。”
苏墨闻言眉头一皱,连忙劝阻:“侯爷,刘靖与刘家牵扯甚深,且扬州官场多是他的人,您独自前往,恐有危险!
不如让属下带些人手随您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
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不必。我此次前去,是为试探而非动手,人多反而容易引起他的警觉。
再者,以我如今的身份,他即便有不轨之心,也不敢在刺史府内轻举妄动。你只需守好小院,便是对我最大的助力。”
苏墨深知我的性子,知晓我一旦做了决定,便不会轻易更改,只好躬身应道:“属下遵命!侯爷务必小心,若有任何情况,可随时用信号弹通知属下。”
我微微颔首,转身回到内室,换了一身更为正式的锦袍——玄色底纹上绣着暗金色的祥云纹样,腰间系着一块双鱼玉佩,既是冠军侯的身份象征,也透着几分威慑力。
整理妥当后,我独自一人走出驿站,没有骑马,也未带任何随从,只凭着双脚,朝着扬州刺史府的方向走去。
此时已近正午,扬州城的阳光愈发炽烈,街上的行人却丝毫未减。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街边的小吃摊飘来阵阵香气,引得路过的孩童驻足不前。
我沿着青石板路缓步前行,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四周,实则在暗中观察着街上的动静——自前几日抵达扬州,城中便似有若无地多了些陌生面孔。
此刻这些人或站在街角,或坐在茶楼里,目光时不时地朝着我这边瞟来,显然是在暗中监视。
想来这些人,要么是黑冥组织的眼线,要么是刘靖派来的人。
我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从容不迫地往前走。
既然他们想监视,那我便让他们看个够,也好让刘靖知道,我此次来扬州,并非只是走走形式。
约莫半个时辰后,前方一座气势恢宏的建筑群渐渐映入眼帘——朱红的大门高达丈余,门楣上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上书“扬州刺史府”五个大字,字体雄浑有力,透着几分威严。
门口两侧各站着四名身着皂衣的护卫,腰间配着长刀,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过往行人,神色肃穆。
当我走到刺史府门口时,一名护卫率先注意到了我身上的锦袍纹样,瞳孔微微一缩,连忙上前一步,拱手行礼:“不知是侯爷驾临,属下有失远迎!”
他身后的几名护卫也连忙跟着躬身,神色中满是敬畏。
我微微抬手,示意他们起身:“不必多礼,烦请通报刘刺史,就说冠军侯到访。”
“是!是!”那名护卫连忙应道,转身对身旁的一名年轻护卫吩咐道,“快,快去通知大人,就说冠军侯亲自来了!”
年轻护卫不敢耽搁,拔腿就往府内跑去,剩下的几名护卫则恭敬地站在两侧,将我迎到府门口的廊下等候。
廊下摆放着两张石凳,一名护卫连忙搬来一张,小心翼翼地说道:“侯爷,您先在此稍坐片刻,大人想必很快就会出来迎接。”
我没有坐下,只是站在廊下,目光落在刺史府的庭院内。
只见府内庭院宽敞,假山流水、亭台楼阁一应俱全,比起苏府的雅致,更多了几分官宦人家的气派。
庭院中的几棵古树枝繁叶茂,投下大片阴凉,廊下挂着的红灯笼随风摇曳,透着几分喜庆。
不过片刻,府内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道略显谄媚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哎呀!侯爷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侯爷恕罪!”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绯色官袍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出来。
此人约莫五十岁上下,身材微胖,面容白净,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容,眼神中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精明。
他走到我面前,连忙躬身行礼,双手抱拳,语气恭敬:“下官刘靖,见过冠军侯!”
我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刘刺史不必多礼,本侯今日前来,只是随意拜访,无需如此兴师动众。”
“侯爷说笑了!”
刘靖连忙直起身,侧身引路,“侯爷乃陛下亲封的冠军侯,平定边境、功勋卓着,能驾临扬州刺史府,是下官的荣幸,也是整个扬州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