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衡转身离去的背影,我迈开步伐,再次走到窗前。
此时夜色已深,庭院中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曳,光影在地上投下斑驳的痕迹,像极了眼下错综复杂的局势。
我知道,这封密信是我能做到的最大努力——若辰言和陈破虏能按时调来高手,天坛的防御便有了底气;
可若信送不到,或是两人无法调兵,那两日之后的祭天大礼,恐怕会变成一场血流成河的鸿门宴。
“侯爷,钦天监派人来说,明日卯时要去天坛祭拜方位神,问您是否要亲自过去。”管家阿福急忙进来禀报。
我平复心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焦虑,目光重新变得坚定:“去,为何不去?”
我抬手整理了一下衣袍,“明日我亲自去天坛,一来看看布防,二来……也让那些盯着我和天坛的人知道,这祭天大礼,有镇北王府在,就乱不了。”
窗外的风更紧了,卷起几片落叶,撞在窗棂上发出轻响。
我深刻地知道,这场围绕祭天大礼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黑冥组织的暗箭、三大势力的异心、江南的变数,还有即将到来的高手支援……所有的线索都缠绕在一起。
而我,必须在两日之内,理清这团乱麻,守住天坛,守住这风雨飘摇的皇城。
第二日卯时,天刚蒙蒙亮,我便带着刘衡和二十名亲卫,骑马前往天坛。
沿途的官道上,偶尔能看到穿着不同服饰的人——有列云阁的青衫弟子,有十三殿的黑袍人,还有冥王府那身玄色劲装的杀手们。
他们或明或暗地盯着我的队伍,眼神中带着审视与警惕。
我对此视而不见,只是不断观察着道路两侧的地形,在心里完善着防御计划。
抵达天坛时,工部的工匠们已在忙碌。
巨大的祭台拔地而起,共分九层,每层都铺着青石板,石板缝隙间嵌着鎏金,在晨光下泛着微光。
最顶层的祭台上,已摆放好祭祀用的玉琮、鼎彝,旁边立着一根高达九丈的旗杆,旗杆顶端的明黄旗帜上绣着“皇天”二字,随风猎猎作响。
“侯爷,您看这边。”负责天坛建造的工部侍郎,和负责布置天坛祭坛等一系列事情的礼部侍郎,匆匆迎上来。
指着祭台西侧,“按照朝堂上合议的要求,我们在这挖了一条暗沟,直通祖陵的地下水系,若遇火攻,可引水灭火。
另外,祭台四周的石柱里都藏了弩箭,由暗哨营的人控制,一旦有敌人靠近,可瞬间触发。”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走到暗沟边查看。
暗沟宽约三尺,深五尺,沟壁用青砖砌得严丝合缝,沟底铺着光滑的石板,水流在沟中静静流淌,几乎听不到声音。
我满意地颔首:“做得好,再在暗沟两侧加设陷阱,用特制松油和硫磺混合,若敌人落入暗沟,可点火阻断退路。”
工部侍郎连忙应下,刚要去安排,却被我叫住:“昨日清除的眼线尸体,可有仔细检查?”
“回侯爷,都查过了,身上除了令牌,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
工部侍郎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有两具尸体的指甲缝里,发现了一种蓝色粉末,太医说那是‘牵机散’的原料之一,可牵机散是江南特产,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的心猛地一沉。牵机散很多的人,都认为是江南世家的独门毒药,剧毒无比,且无解药。
但是,我在经过多次调查,此毒早已被黑冥组织掌握。
黑冥组织的眼线携带这种毒药,难道是想在祭天大礼上下毒?还是说,江南的世家,还有与黑冥勾结的?
“把那些蓝色粉末收好,送到太医院,让他们尽快研究解药。”
我的声音冷了几分,“另外,通知所有参与祭礼的官员、侍卫,从今日起,饮食必须由亲卫营的人亲自采购、烹制,不得食用任何外来食物。”
工部侍郎和礼部侍郎,两人躬身领命,匆匆离去。
我独自一人站在祭台上,极目远眺。
天坛西侧是连绵的群山,距离天坛有五里左右的距离,这期间的都是平原,故大概率黑冥组织的人不可能藏在其中。
东侧是祖陵,内有守卫皇陵的供奉,故也不可能藏在其中。
南侧有条小河,距离天坛较近,虽河流与天坛之间也是平原,但是只有一里左右的距离,一个五境实力的人,也只是须臾之间,制造混乱。是一个重点守卫的方向。
北侧则通往皇城——这地形看似易守难攻,可一旦敌人从多面同时进攻,我现有手上的兵力根本无法兼顾。
“刘衡,你带十名亲卫,去南侧的小河边巡防,找个好的地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