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各路兵马如同离弦之箭,奔赴各自的目的地。
镇妖关内外顿时变得热闹起来,工匠们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修士们布设阵法时的咒语声、士兵们操练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防御战的序曲。
玄机阁的工匠们带着玄铁琉璃瓦奔赴瘴魂泽,他们在沼泽边缘搭建起高脚屋,日夜不停地炼制防御工事;
天女派的弟子们身着素裙,在沼泽中穿梭,将一块块刻满符文的玉石埋入地下,每一块玉石都闪烁着柔和的灵光,共同构成九曲迷魂阵的阵基;
凌云圣地的修士们则在高空御风而行,手中的风旗挥舞间,沼泽上空的瘴气开始按照特定的轨迹流转,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气旋。
黑河岸边,七星圣地的弟子们正引河水淬炼玄铁。
通红的铁块被投入冰冷的河水中,发出滋滋的声响,升起阵阵白雾。
剑衍圣主亲自坐镇,将自身灵力注入玄铁之中,让每一块防御工事都蕴含着凌厉的剑气。
轩辕圣地的弟子们则沿着河岸张贴镇水符,符文金光闪烁,原本湍急的河水渐渐变得平稳,河底的暗流也被压制下去。
焚心崖下,暗哨们正小心翼翼地排查着每一寸土地。
他们手持轩辕圣地特制的天衍镜,镜光所过之处,任何隐藏的妖气都会无所遁形。
孔夫子亲自在此坐镇,苍老的目光如同穿透岩层的利剑,警惕地感知着地火脉的异动。
而我站在镇妖关的城楼之上,望着下方如火如荼的建设景象,心中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指尖摩挲着城砖上的刻痕,那是历代守关将士留下的印记,每一道都承载着血与火的记忆。
在想什么?云清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位白衣圣主手中提着两壶酒,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我接过酒壶,仰头饮了一口:在想这些年妖族屡次进犯镇妖关。据说更有多次镇妖关险些被攻破!
那都是陈年旧事了。云清玄望着远方的天际线,如今的大夏,有七大圣地联手,有镇北王坐镇朝局,更有你这样的年轻才俊主持防御,绝不会重蹈覆辙。
我摇了摇头:越是看似稳固的防线,越容易出现破绽。
储君之争一日不解决,朝堂便一日不得安宁;
圣上闭关越久,各方势力便越容易蠢蠢欲动。
我们能做的,只有让防御阵线尽可能完美,不给敌人任何可乘之机。
云清玄沉默片刻,举杯与我相碰:说得好。那就让我们共同守护这片土地,静待风起云涌后的黎明。
夕阳西下,将镇妖关的影子拉得很长。瘴魂泽的瘴气在阵法的操控下形成一道紫色的屏障。
黑河的水面倒映着玄铁工事的影子,焚心崖的地火在夜幕中闪烁着点点红光。
这三道防线如同三条巨龙,盘踞在大夏王朝的疆土之上,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异动。
夜色渐深,城楼上的灯火次第亮起。
暗哨们的身影在夜色中穿梭,防御工事的建设仍在继续,七大圣地的圣主们各自坐镇一方,运转灵力稳固阵基。
整个大夏王朝南境仿佛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堡垒,每一块砖石都凝聚着众人的心血,每一道阵法都承载着守护的决心。
孔夫子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静观其变——这并非消极等待,而是在风暴来临前,做好万全的准备。
当内忧外患如同乌云般笼罩大地,唯有筑牢防线,凝聚人心,才能在风雨飘摇中站稳。
云清玄的白衣身影消失在暮色里,镇妖关城楼的风似乎都柔和了几分。
我正望着远处瘴魂泽上空盘旋的瘴气漩涡出神,鼻尖忽然萦绕起一缕清甜的香气,转身便见清儿端着白玉碗缓步走来。
她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的襦裙,裙摆绣着细碎的银线流云,走在斑驳的城砖上,仿佛月光凝成的虚影。
“夫君,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吧。”
清儿将银耳羹递到我手中,指尖不经意触碰到我的掌心,带着微凉的暖意。
碗里的银耳炖得软糯透亮,红枣与莲子沉在琥珀色的汤汁里,显然是花了心思慢火煨成的。
我接过玉碗时,瞥见她鬓边沾了片细小的绒毛——想来是在厨房忙碌时蹭到的。
忍不住伸手替她拂去,指尖划过她细腻的脸颊,惹得她睫毛轻轻颤动。
“辛苦你了。”我笑着开口,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不辛苦。”
清儿仰头看我,眼底盛着星光般的笑意,“能跟你在一起,便是全部。”
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像颗石子投进我连日紧绷的心湖,漾开圈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