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圣地那位是内门的林师弟,他为了护一个小兵,被七阶眼兽的幻术迷了心窍,自己撞在了剑上。”
他顿了顿,指尖划过名单上的名字,“军中的是个斥候军伍长,叫赵虎。”
我接过名单,指尖触到粗糙的麻纸,上面的字迹有的工整,有的潦草,显然是各家分头统计的。
江南子弟那栏列着四个名字,景阳正蹲在火堆旁,用树枝轻轻划着地面,那里刻着两个个小小的“景”字——想必是景家一同来的子弟。
散修的名单最长,五个名字后面都画着简单的符号,有剑有符,大概是他们各自的谋生技艺。
“道宗的是清风道长的关门弟子,”玄清长老的念珠停在指间,“那孩子资质极好,就是因为救我,而牺牲的。”
他叹了口气,目光转向营地东侧的帐篷,那里并排躺着十三具遗体,锦帛上的镇魂符在风中微微颤动。
最让人心里发沉的是最后那个名字。青州来的副将姓赵,我知道他是参与过青州动乱的军人,因为受伤,所以选择退役。
没想到他竟会来到镇妖关,还没选上了,他早已是孤身一人了。
回到主帐时,统计战利品的修士们正围着一张木桌忙碌。
桌上堆满了玉盒,里面装着各色妖丹,在火光下泛着不同的光泽——五阶的是淡青色,六阶的呈琥珀色,七阶的带着金纹,而那颗八阶妖丹则通体赤红,像一块凝固的血玉。
“六阶妖丹四十二枚,”负责清点的道宗弟子拿着账本念道,他的手指缠着绷带,显然是受伤了,“其中魇兽的有二十枚,噬魂鳄的十七枚,剩下的是魂虫王的。”他顿了顿,拿起一个刻着云纹的玉盒,“七阶妖丹五枚,三枚魇兽的,两枚噬魂鳄王的,都带着完整的灵力。”
最后,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个赤红的玉盒:“八阶妖丹一枚,是玄清长老斩杀的那头魇兽王的,里面的妖力极纯,能用来炼制凝神丹。”
玄清长老点点头:“妖丹按功分配吧。军中将士多拿三成,他们冲在最前;圣地和道宗分两成,剩下的给江南子弟和散修们。”
他看向莫痕,“那些魇兽的角膜和鳞片,让炼器师挑些好的,给阵亡者的家人送去,也算……留个念想。”
莫痕应下,转身去安排。
我望着桌上的妖丹,突然觉得这些流光溢彩的东西沉甸甸的——每一枚后面,都可能藏着一场厮杀,一次生死。
清儿递给我一块干粮,是用麦粉混着肉干烤的,带着淡淡的咸味:“先垫垫肚子,他们正在煮肉汤,等下就能喝了。”
帐篷外传来了煮汤的香气,混着药草的味道飘进来。
重伤员们被安置在温暖的帐篷里,医官们正用妖丹粉末调和药膏;轻伤的修士们则围坐在火堆旁,互相传着水袋,偶尔说笑几句,声音里还带着疲惫,却比傍晚时多了些生气。
“明早一早就回镇妖关。”我对身边的清儿说,将最后一块干粮塞进嘴里,“让大家今夜好生休息,轮流守夜,别再出岔子。”
清儿点头,起身去安排守夜和明早何时出发的事。
帐篷里只剩下我和玄清长老,他依旧捏着那串念珠,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瘴魂泽的魇兽虽除了大半,”
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忧虑,“但那九阶的母兽逃了,怕是后患无穷。”
我嗯了一声,望着帐篷外跳动的火光:“回镇妖关后,得立刻派人盯着暗河的流向,那畜生受了重伤,短期内不敢出来,但迟早会卷土重来。”
随后,我们喝完肉汤,便回道营帐中休息。安排好的值夜人员,有条不紊的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