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书房内气氛逐渐平淡下来。
萧云离、我与陈破虏三人围坐在檀木长案前,案上铺满了帝都舆图和密密麻麻的标注。
窗外晚风掠过檐角铜铃,发出细碎声响,却难掩屋内凝重的气氛。
“羽林卫大军虽已掌控,但帝都内外各方势力盘根错节。陈破虏伸手点了点舆图上的皇城区域,尤其是皇宫之内,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这位九境强者身着玄色劲装,刚毅的脸庞眉宇间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我抚了抚腰间的玉佩,沉声道:太子殿下身份特殊,既是储君,又是唯一皇嫡子,这双重身份既是优势,也是隐患。
那些觊觎皇位之人,定会想尽办法在暗处动手。作为太子少傅,我不仅是圣上亲封的冠军侯,更在一定的情况下代表着镇北王府。
萧云离微微颔首,目光如炬:正是如此。我们今日要做的,便是在东宫和皇宫内外外织就一张天罗地网,将所有威胁扼杀在萌芽之中。这位四十不惑的太子殿下,虽身着便服,却难掩身上与生俱来的贵气与威严。
三人首先将目光投向了皇宫内部。陈破虏取出一份名单,上面详细记录着宫中各宫各殿的人员情况:这是羽林卫近期收集到的情报,宫中内侍、宫女中,不乏其他势力安插的眼线。尤其是乾清宫、大夏宫以及东宫周边,必须重点排查。
我接过名单,仔细查看:这些眼线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稍有不慎便会咬出致命伤口。
我们需要不动声色地将他们替换成自己人或者暗中将其消灭。我沉思片刻,继续道:可以利用羽林卫中擅长易容的高手,扮成普通宫人潜入,逐步掌控关键位置。
萧云离点头赞同:这个计划可行。但要注意隐秘,切不可打草惊蛇。另外,宫中禁军统领辰言,虽表面忠于父皇,但暗中与礼部尚书来往密切,此人也需重点关注。即使没有跟其他势力有勾结,但毕竟不是我们的人。
说到此处,陈破虏突然想起一事:“大皇子近来频繁出入皇宫,每次与圣上会面,谈论的核心皆是李千秋之事。
李千秋,当朝前丞相,为人诡异,在诸多政务上常有独到见解,其主张有时甚至与皇室宗亲的利益有所冲突。大皇子如此执着地与圣上商讨他,究竟是为了朝廷大局,还是另有图谋?
与此同时,二皇子也不甘示弱,屡屡面见圣上,话题始终围绕着前青州刺史储河。储河在青州任职期间,政绩斐然,深得民心,但是因为青州动乱,提前独自一人逃回帝都。二皇子对储河之事如此上心,是出于对人才的爱惜,还是只是简单舅舅与外甥亲情,亦或是背后有着更复杂的利益纠葛?
然而,最让我感到不安的是四皇子和九皇子的异常安分。在这波诡谲的朝堂风云中,其他皇子纷纷有所行动,可这两位却仿佛置身事外,安静得有些反常。
所以我猜测数月前,太子殿下自青州归来,本应是顺利返京,却在帝都遭遇袭击。
当时,虽然有彻查,后来还是不了了之。可如今细细想来,这意外背后,或许与四皇子和九皇子脱不了干系。
袭击的人员最后只是推测是黑冥组织的人,但是黑冥组织,为何偏偏在太子归京之时发难?
若只是简单的袭击完全可以在途中或者青州进行,没必要再帝都城内啊?”
陈破虏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这一系列事件看似毫无关联,实则环环相扣,如同一张巨大的阴谋之网,将整个朝堂都笼罩其中。
陈破虏言毕,书房内陷入死寂。太子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案几边缘,我望着他眉间凝结的阴云,喉头泛起一丝苦涩。
这满朝风雨下的暗潮,终究不是几句推测便能撕开真相的。
“大将军所言虽是,但若无实证,贸然追查只会打草惊蛇。”我苦笑一声,袍角拂过冰凉的青砖,“暗中查探尚可,若明面上大动干戈,帝都必将人心惶惶。届时圣上降罪事小,引得各方势力狗急跳墙,才是真正的大祸。”
话音未落,太子已沉沉点头,眼底闪过一抹冷意——他又何尝不知其中利害,不过是困于这无形枷锁,难有破局之法。
“当务之急,还是帝都城内布防。”我转而将一卷泛黄舆图铺开,朱砂标注的城防据点在烛光下如凝血般刺目,“皇宫内虽已加固,但帝都城内自圣上出关后重新调整,诸多细节尚需敲定。尤其是朱雀大街,地势开阔,易攻难守”
太子探身细看,指腹重重压在舆图朱雀大街:“此处须增设了望塔,再调三千精兵昼夜轮值。”
他语气果决,全然不见方才的忧色,“还有粮草调度,务必确保半月内储备充足。”
我们你一言我一语,将城防部署拆解成密密麻麻的条目。
窗外已是太阳高高挂起,案上的茶盏早已凉透,唯有笔尖划过宣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