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晨光第三次漫过房屋中的铜雀灯时,我在剧痛中猛然睁眼。喉间腥甜翻涌,指腹触到额角未愈的绷带,昨夜厮杀的残影如碎镜般刺入脑海。
屋外传来脚步的轻响,阿恒捧着药碗疾步而入,青铜药碗里蒸腾的雾气模糊了他眼底的悲戚。
“侯爷,黑冥组织已撤离帝都。”阿恒声音发颤,将羊皮卷轴铺展在案上,朱红标注的血线蜿蜒如蛇,“总主拓跋余珪带着三大护法、十八堂主,还有数十旗主,沿着西北官道遁入荒原。”
我盯着地图上黑风崖的位置,那里用朱砂重重画了个圈,仿佛仍在渗血。
推开房门的瞬间,微风随着阵阵花香吹进房间。我深呼口气,坐立起来道“黑风崖之战结果如何?”
“伤损共计五千余人。阿恒回忆地说道,“侯爷带领的三万将士直接战死千人,那该死的阵黑冥”
他攥紧拳头,指节发白,“黑冥使用邪术和诡异手段导致镇北王所带领的人在这些时日里共计损失四千余人。”
黑冥组织的尸体堆在山谷另一侧,粗略估算也有三千之数。他们的堂主和旗主中,有人被一剑穿心钉在岩壁上,掌心还紧握着半截断裂的法杖;有的堂主脖颈扭曲成诡异角度,身边散落着碎裂的令牌。
阿恒弯腰奉上一块刻着玄月纹章的铁牌,牌面凹陷处残留着暗红血渍,恍惚间仿佛听见昨夜震天的喊杀声。
这场惨烈战役的真相,却如被迷雾笼罩的深渊。镇北王为何与黑冥总主拓跋余珪在黑风崖对峙?两人之间究竟有何恩怨纠葛?就连亲历者陈破虏将军也难以详述。
据他所言,拓跋余珪现身时黑袍翻飞,周身缠绕着令人窒息的威压。陈将军的玄铁长枪尚未刺出二十招,便被一道黑影震飞,铠甲寸寸崩裂。若不是镇北王及时挥出惊鸿一剑,这位大夏九境强者恐怕已命丧当场。
当时天地都暗了下来。陈破虏曾躺在担架上,气若游丝道,拓跋余珪的招式带着九幽寒意,每一击都像是从阴曹地府挥来
阿恒略微沉思,继续说道,镇北王的龙吟剑与他缠斗时,崖壁都裂开了数十丈
暮色渐浓时,我躺在床榻上。残阳如血,我的目光和思绪早已飘向远方帝都城外的官道,隐隐可以推算出西北方向——那是黑冥组织撤离的方向。
仿佛置身黑风崖,风掠过崖边枯草,似有无数冤魂在呜咽。这场突如其来的血战,带走了数千条鲜活生命,却留下重重谜团。
拓跋余珪为何突然现身又仓皇离去?镇北王与他之间,究竟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
夜色吞没最后一缕天光时,我努力的起身打坐修炼。
三日后,朝阳还未东升。我已经拖着刚恢复好的身体,踏入金碧辉煌的朝堂。大殿内庄严肃穆,朝堂大臣分立两侧,禁军与羽林卫分散两旁,寒光闪烁的枪芒直指苍穹,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空气中弥漫着凝重的气息,众臣神色肃穆,窃窃私语间皆是对黑风崖之战的忧虑与不安。
随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父王镇北王大步走上朝堂。他身披玄铁战甲,战袍上沾染的血迹虽已洗净,却仍留下斑驳痕迹,那是黑风崖惨烈厮杀的见证。
父王立于龙椅之前,目光如炬,扫视着满朝文武,声如洪钟般开口:“诸位,前些时日的黑风崖之战,是本王的疏忽,致使近五千将士殒命,近万人受伤,此乃本王之大罪!”
他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自责与沉痛,“幸得我儿冠军侯及时来援,否则本王恐将饮恨当场。”
话音落下,朝堂一片寂静,唯有沉重的呼吸声在殿内回荡。父王稍作停顿,继续说道:“今日召大家前来,便是要商讨三件大事。”他的语气陡然变得凌厉,“第一件事,黑冥宗主拓跋余珪逃往何处?我们又该如何防范?此贼狡诈多端,他的逃窜绝非偶然,必然藏有更大的阴谋。他若重整旗鼓,必将给我大夏带来更大的灾难。”
说到此处,父王目光转向监察院、国子监、大理寺及六部的官员,神色严肃:“此事就交由你们共同彻查。一个月的时间,无论用何手段,必须查出拓跋余珪的下落!本王要知道他的每一个藏身之处,每一步行动!”官员们纷纷跪地,齐声应诺,额头紧贴地面,不敢有丝毫懈怠。
“第二件事,亲历黑风崖之战的诸位想必都清楚,拓跋余珪一再试图控制本王和诸位,他究竟意欲何为?”
父王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愤怒,“他的目的绝不简单,背后必然有一股庞大的势力在支持。这个谜团,本王要亲自去查!无论牵扯到何人,何种势力,都要将其连根拔起!”
最后,父王的声音愈发冰冷:“第三件事,此次黑风崖之战,我军之所以中了奸计,伤亡惨重,定是朝堂之中有奸细作祟!”
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