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的屏障,回头看见孔夫子的木杖已化作青绿色光茧,将九人牢牢裹在中央。
“凝神护心!”
孔夫子的声音带着颤抖,他鬓角的白发在绿光中根根竖起,“这不是普通的腐蚀,是黑冥的‘化灵水’,沾到魂魄就会溃散。”
光茧外的河水正在沸腾,那些被蛊母自爆震碎的触须碎片,竟在黑水中重新凝聚,化作无数细小的蛊虫。
邪冥子圣主突然按住我的后心,股暖流顺着脊椎蔓延——他胸口的玄蛇正用獠牙咬着只爬近光茧的蛊虫。
不知过了多久,光茧外的嘶鸣渐渐平息。
当孔夫子撤去绿光的刹那,我倒吸口冷气:原本浑浊的水底河水此刻竟清澈如镜,而我们脚下的空间,正悬浮在万丈深渊之上。
“是镇界卫的骸骨山。”
雷宗主指着下方,声音因震撼而发颤。只见无数身着玄甲的尸骸层层叠叠,堆成绵延数十里的山峦,那些早已锈蚀的长刀仍斜插在骸骨间,刀柄上的“镇”字在黑水中泛着微光。
最令人心悸的是,每具骸骨的脖颈处都插着半截黑针,针尾刻着的冥纹正缓缓流转。
山巅矗立的祭坛比之前的更加诡异。
十二根盘龙柱上缠绕的不是锁链,而是活生生的人筋,柱顶燃烧的幽火中,隐约可见拓拔余珪的黑袍在风中飘动。
祭坛中央的凹槽里,暗红色液体顺着沟壑汇成黑冥组织的图腾,每当液体流动,整座骸骨山便会轻微震颤,仿佛有生命在底下呼吸。
“这些不是普通卫兵。”
孔夫子的木杖轻点最近的具骸骨,甲胄上的裂痕突然渗出金光,“是上古时期的镇界卫,你们没有猜错。而这些骸骨,是妖族和人族至少生前有七境的实力。”
道衍监正的拂尘扫过祭坛边缘,丝绦沾起的暗红色液体突然化作血雾:“是‘血祭阵’的变种,用生人精血浇灌百年,能打开通往冥界的通路。但这些骸骨的排列……”
他忽然指向骸骨山的轮廓,“是按照北斗七星布的阵,镇界卫不是祭品,是阵眼!”
雷宗主突然抓住具骸骨的手腕,那早已朽坏的手指竟能活动,指节间弹出的青铜爪刺上,沾着新鲜的黑冥组织成员的血肉。
“他们还活着!”
他扳开骸骨的嘴,里面的牙齿正缓缓咀嚼着什么,“拓拔余珪用邪术把他们变成了活尸,既当阵眼又当守卫。”
我顺着骸骨山的沟壑往下看,发现那些暗红色液体并非静止。
每当祭坛幽火跳动,液体便会顺着沟壑流向山底,在最深处汇成个旋涡。
漩涡中心浮出块半透明的界碑,碑上刻着的“镇”字已被黑气侵蚀大半,露出底下更古老的符文。
“圣衍境没看错。”我指着界碑边缘的裂痕,那里渗出的黑气正与祭坛的幽火呼应,“拓拔余珪要毁了镇界卫,让祭坛里的冥界煞气涌入人间。那些蛊母、活尸,都是为了削弱界卫的镇压力量。”
邪冥子圣主突然按住块松动的骸骨,底下露出的暗格里,整齐码放着黑冥组织的令牌。
每个令牌背面都刻着日期,最新的那块赫然是一个月前——也就是说,拓拔余珪最近还来过这里。
“看柱顶的幽火。”
孔夫子的木杖指向盘龙柱,“火光明灭的频率和黑河潮汐一致,他在等月圆之夜。”
杖尖落下的绿光中,我们看见柱身内侧刻着的谶语:“月满则冥开,河枯则界破。”
四名八阶修士同时惊呼,他们发现骸骨的胸腔里都藏着块玉佩,玉佩上的妖族图腾与黑冥组织的图腾有几分相似,好像都是上古妖族图腾的分支。
我突然注意到祭坛凹槽的液体里,漂浮着片残破的衣角,布料的纹路与孔夫子的道袍一模一样。
伸手捞起时,那布料突然化作灰烬,在水中凝成行小字:“青帝木杖可镇冥火。”
“他在故意留线索。”
道衍监正的拂尘突然缠上我的手腕,“拓拔余珪知道我们会来,这些发现都是他想让我们看见的。”
他指向骸骨山深处,那里的黑暗中隐约有甲胄碰撞的声响,“真正的危险不在表面,在祭坛深处。”
孔夫子将木杖插入祭坛中央,青绿色藤蔓顺着凹槽蔓延,所过之处,暗红色液体纷纷退散。
“不管是陷阱还是诱饵,都得往下走。”
他望着骸骨山深处亮起的幽光,“圣衍境看到的镇界卫只是冰山一角,祭坛里藏着的,恐怕是能颠覆天下的秘密。”
雷宗主的无极棍在掌心转了三圈,雷光劈开前方的黑暗:“正好,我倒要看看,敢与妖族勾结的黑冥组织,到底有什么布局。”
邪冥子圣主的玄蛇已盘上他的手臂,蛇信吞吐间,獠牙闪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