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我们恢复一会后,踏入离龙结界的刹那,周遭的迷雾便如活物般涌了上来。
潮湿的雾气带着铁锈般的腥气,粘在睫毛上凝成细小的水珠,连脚下的土地都变得湿滑难行。
方才结界碎裂时迸发的金光余韵尚未散尽,此刻却被这浓得化不开的白雾吞噬,连孔夫子木杖顶端的微光都只能照亮身前三尺之地。
“都跟上。”
孔夫子的声音从雾中传来,带着几分凝重。
他那根刚从空中落下的木杖正斜插在泥地里,杖身刻着的古老纹路忽明忽暗,像是在与周遭某种力量相抗。
我攥紧腰间的佩剑,回头望了眼身后的众人——几位老者面色紧绷,有人正将司南捧在手心,可指针却像疯了般打着转,根本无法辨明方向;
还有人时不时擦拭着额头的冷汗,方才攻破结界时耗费的灵力尚未恢复,此刻握着法宝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道衍监正的罗盘仍在飞速转动,铜针摩擦盘面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这雾有问题。”
他忽然停住脚步,指尖在罗盘边缘的刻度上飞快点过,“寻常迷雾只会遮眼,可这雾里藏着噬灵之气,再往前走,灵力会被慢慢吸走。”
话音刚落,队伍末尾突然传来一声低呼,只见一位中年大师手中的竹简正在冒烟,那些原本泛着青光的竹片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焦黑。
“是雾里的瘴气。”
孔夫子转身抽出木杖,杖尖在那竹简上轻轻一点,青烟顿时消散。
他眉头紧锁地望着四周:“上古结界多有内外两层,方才破的只是外层防御和表象,这内层迷雾恐怕才是真正的杀局。”
正说着,雾中突然传来一阵利爪刮擦地面的声响,那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却又辨不清具体方位,仿佛有无数妖兽正在暗处窥伺。
我握紧剑柄的手沁出了汗,目光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方才攻破结界时,西北角阵眼处曾隐约透出过红光,此刻想来,那或许就是妖兽聚集之地。
“孔夫子,”我压低声音道,“要不要分兵?一队探路,一队殿后?”
“不可。”道衍监正立刻摇头打断道,罗盘上的铜针突然指向正北,针尖震颤得几乎要断裂,
“这雾会迷惑心智,分开只会被逐个击破。方才结界碎裂时,我隐约瞥见雾里有虚影在动,恐怕不止是妖兽那么简单。”
他话音未落,雾中突然炸开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地面剧烈震颤起来,仿佛有巨兽正在冲撞大地。
众人顿时摆出防御姿态,几位老者将法宝挡在身前,竹简上的文字亮起金光,司南的铜盘也泛出淡淡的光晕。
我借着这短暂的光亮,终于看清了雾中的景象——不远处的树影下,竟蜷缩着几只两人高的妖兽。
它们长着狼的头颅,却拖着蛇的尾巴,此刻正咧开嘴露出尖利的獠牙,涎水顺着齿缝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是上古雾狼。”
一位白发老者低喝一声,手中的司南突然射出一道白光,正中最前面那只妖兽的额头。
那上古雾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竟像水汽般消融在雾中,只留下一滩黑色的粘液。
可没等众人松口气,更多的咆哮声从雾中传来,这次不再是零星几只,而是成百上千的嘶吼汇聚成洪流,震得人耳膜生疼。
孔夫子将木杖重重顿在地上,杖身的纹路突然全部亮起,一道金色的光墙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将众人护在其中。
“守住阵脚!”
他朗声道,“这些妖兽是迷雾所化,击溃本体即可!”
道衍大师立刻配合,罗盘上的铜针突然定在东南方向,“那边是雾眼!毁掉它,迷雾就能散!”
我立刻带人提剑冲出光墙,剑气劈开眼前的浓雾,果然看见东南方的雾气中隐约立着一块黑色巨石,石面上布满了扭曲的符文,正不断吞吐着黑雾。
几只雾狼从侧面扑来,我侧身避开它们的利爪,剑刃带起的灵光瞬间将其斩成两半。
可刚跑没几步,脚下突然传来一阵拉扯感,低头一看,竟有无数藤蔓从泥地里钻出,死死缠住了我的脚踝。
“小心脚下!”
身后传来提醒声,我回头时,正看见一位大师被藤蔓拖入雾中,只留下一声短促的惊呼。
孔夫子的光墙正在被无数妖兽撞击,金色的光晕已经开始闪烁,显然支撑不了太久。
我咬咬牙,运起全身灵力灌注在剑上,剑气暴涨三尺,再次使出——归墟剑法,硬生生斩断了脚下的藤蔓,朝着那块黑色巨石冲去。
石面上的符文在我靠近时突然亮起红光,黑雾翻涌得更加剧烈,几只体型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