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成细碎流光,又被男人贴脸过去的动作挡住。
他将唇落在她颈旁,并没有直接吻她,只是深深嗅了一口她身上的味道,与她喃喃说话:
“你说你爱着我,我也爱你。
八年了,我们重逢八年了,没有一日真正分开过,你怎么能离开我去那么远的地方?
我们才最应该成婚。
我们才应该永远在一起。
容不下你的人我都会很快解决,段渊回朝后没了这些手脚,便再也没有能力阻碍我们。
我们对彼此毫无隐瞒,没人比我们更了解彼此。小舟,你跟陈擅悔婚吧,你应该嫁给我才对。”
八年前初见,二人对抗得你死我活,那般景象,木漪此刻仍历历在目。
她真的未曾想过,八年之后谢春深能说出这些话来,却也惊觉二人已经纠缠八年之久。
只是这般被他抱着,每每呼吸,便被这股力道箍得抽痛不已,紧缩的心脏被潮水的水意浮起来,顶在喉咙和胸腔的骨头上,是真的,有些心疼。
谢春深比她更坏。
可她好像只会对他这一个男人心软。
眼中渐渐有了潮意。
僵热的泪水流出,打在谢春深横在腰前的手背上。
谢春深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小舟,你答应我。”
她轻轻地瘪了瘪唇,展露出几乎从不示人的娇憨来,像是拿他没有办法的样子,一下让谢春深抛下了二人之间的算计和芥蒂。
他捧起她的脸,笨拙又狂热地深吻上去。
初春的夜里还有些凉,但情浓至此,木漪坦诚地回抱住他,两人一下便吻得缠绵深刻。
难舍难分地路过那些倒塌的废墟,踩过纸片,天旋地转,向塌上倾翻倒去。
塌是空的,干硬硌背。
谢春深将自己垫在下面。
木漪毫不扭捏地坐在了他大腿上,自己摘了头上沉重的头饰,蓬浓的青丝铺散,让谢春深一下便陷入了家乡的芦苇丛内。
他知道自己偷看过她。
她其实是美的。
是云水县里,他最为欣赏的一道风景,即便她一直吝啬、泼辣、私下言语粗鲁,斤斤计较,却不妨碍他欣赏她的所有。
外衣掀灭了蜡烛,床纱被一修长的手解开垂下,隐秘的黑暗和半透的暗花锦丝里,两片灰淡的人影错落,影子急切地晃动来去,最终合二为一。
塌的榫卯已旧。
不知何时,整个千秋堂都万籁俱寂。